當二十五個符文都現身於世,
無可避免的命運便要展開……
「本不該出生的孩子,
接受你的滅亡吧——」
既是門,也是鑰;
是最初的空白,也是最後的命運;
我就是那隱藏的第二十五符文,
名為—--「 」。
無可避免的命運便要展開……
「本不該出生的孩子,
接受你的滅亡吧——」
既是門,也是鑰;
是最初的空白,也是最後的命運;
我就是那隱藏的第二十五符文,
名為—--「 」。
荒漠。灰色的,荒漠。
眼前的景色太過壯觀、宏偉,一時之間令我無語,只能睜大眼眸貪婪地把景色全收錄於腦海中。灰褐色的低矮灌木乾草覆蓋在幾乎相同顏色的大地上,讓人分不清的蒼茫遼闊,緩緩起伏的平原一體成型,使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在遠端的地平線,或許是因為我是從小就在海邊長大的,看慣了海洋波光粼粼與浪濤反覆,反而對放眼望去盡是一片沉穩不變的荒土感到驚奇。
明明沒有精雕細琢或鬼斧神工的奇岩異石,不像海洋的層次或色彩鮮明,幾乎單一色調的大地反而呈現出一種簡單卻深不可測的沉穩氣勢。
「……說是一望無際也不盡正確啦,前方盡頭不就是諾倫三姊妹山脈嗎?」我忍不住自言自語,方位沒認錯的話,現在橫跨我們面前的應該是最綿長的兀兒德長姊山脈吧?
包圍視線的平緩遼闊一路鋪展,蔓延至山腳下的緩坡,狡猾地沿著丘陵緩慢起伏,接著毫無預警地猛然拔高、直指蔚藍天際,在世界的盡頭築成高牆,厚雪的尖頂如同奢侈地灑落、不、是浸泡後凝固在麵包上的白糖霜,那抹筆直平行又稜線分明的雪線成了景色中唯一的明亮色彩。
「你可真是樂觀,我親愛的好徒弟。」站在我身邊的男子發出欽佩的感嘆,明明頂著一張二十歲不到的年輕面孔,語氣卻這麼老氣橫秋,他披著一襲幾乎融於背景的深色斗篷,帽簷與灰色碎髮下的眼眸有些滄桑,確切地說,是只有露出來的左眼流露滄桑,他的右眼隱藏在綁成眼罩般的三角頭巾下,滾著流蘇的頭巾邊緣還刺繡著一圈神秘的文字圖案——盧恩符文(Runes),「真不愧是立志要成為能跋山涉水的信使,願你的樂觀能一路保持到那盡頭的三女神山腳下為止,哈格拉爾。」
尼德用一種欽佩中帶著濃厚挖苦的語氣發出戲劇化的哀聲長嘆,讓我不禁停下腳步。「你是認真的?安索斯?」我瞪著神情依舊懨懨的尼德,聽見自己的問句也開始充滿了不確定性,「我們該不會……我們真的要橫越尼德之地?!」我氣急敗壞道。
「你喊我什麼?」
這下換尼德停下腳步,皺起眉偏過頭瞪著我。
「安索斯。怎麼?不對嗎?你難道不是我的老師?」我語帶防備反問。
尼德皺起眉頭。「這麼說也是對的,但是我們都是盧恩之子,要謹慎使用『安索斯』,所以雖然我也是你的『安索斯』,但我不是『安索斯盧恩』,所以你還是別叫我『安索斯』吧。」
「……請說通用語,老師。」我面無表情道。
尼德再度嘆了一口氣。「『文字』是有力量的,雖然我也是你的『師長』,但『智慧符文』已經另有其人,所以還是別用『安索斯』來稱呼我吧。」
「喔,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也別喊我哈格拉爾,叫我本名海爾尼姆?」我皺起鼻頭問。
「這提醒了我第二件事。什麼時候這裡便成了尼德之地?」尼德挑起眉,用不贊同的眼神瞅著我。
「不是一直都這麼叫的嗎?」我一臉莫名其妙。
「當然不是!見鬼的歷史!喔,安索斯原諒我粗魯的語言——」尼德喃喃呻吟,「最初這裡並不是叫滅亡之地的!灰色荒漠、空白之地、世界的中心……最初,這兒可是被稱為伊優瓦茲之地的。」他耐著脾氣解釋。
「……騙人的吧?『伊優瓦茲』?世界樹?這兒以前是森林?」我不可思議地嚷叫。
「是啊,後來才變成沙漠。不過最初,這兒又叫奧登之地,也就是『空白的命運之地』。」
「你這是在告訴我,神話裡主神奧登降臨的初始之地,就是現在的滅亡之地?」
我不敢置信地拔高聲音。
「如果你堅持使用滅亡之地這個稱呼的話,是的。」
尼德嘆了今天不知道幾次的嘆息,認命地跨步邁往那遙遠的目的地,又一次。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我小跑步地追上他。
「帶你去認門,所有盧恩之子的『家』。」
「我們有家?」我驚奇。
「有,某任歐瑟拉符文最後建立了一個,她是怎麼說的?給每位盧恩之子的可以安心休憩的歐瑟拉。可以安心休憩的……那該怎麼形容?大廳?殿堂?……總之,沒有其他歸處又不想繼續漂泊的盧恩之子們可以長期留宿的……大本營。對,沒錯,就是盧恩符文的『本營』!」尼德點點頭,「除此之外,每九年我們也會召開一次集會,主要是帶領剛覺醒的盧恩之子們互相認識,順便交換各地局勢的情報。」
「噢,所以現在已經覺醒的符文有哪些?」我好奇地問。
「……現役的符文目前不多,目前駐守在總部的有安索斯符文,他是目前資歷最久的符文,但他之前是別的本命符文,八年前才接任為新的安索斯符文。」
「我們還能改變各自代表的本命符文?」
「不是我們選擇符文,而是符文選擇我們。」尼德搖頭,「他原本的本命符文判定他已經不再契合,彼時安索斯符文的傳承者剛逝世,安索斯又選擇了他作為新的繼承人。」
「那他原本的符文是什麼?」
「……這已經不重要了。」
尼德搖搖頭說。「除了安索斯,目前還有柏洛卡、戴格茲、跟你。」
一陣沉默。「……就這些?」我瞪向他。
「嗯,就這些。」
尼德簡短地應道。他瞥了我一眼,微微一頓,才補充解釋:「八年、不,快九年前,發生了一場盧恩符文的……事變,導致幾乎所有符文被重新封印,所以,現役的盧恩之子才這幾個。」
事變?什麼事變?八、九年前……等等。我腦子飛快一轉,把時間點與情報兩兩對上。「你剛剛提到的現任的安索斯變更本命符文也是在那時候……?」
「沒錯。」
我研究著他的臉,胸口裡的心臟怦怦作響,讓我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所以,也是這『事變』讓你失去一隻眼睛嗎?」
尼德停下腳步,背對著我。從這角度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屏住呼息,不敢出聲。
「看來你想問很久了,是吧?」
他無奈地轉頭,輕笑的眼睛裡沒有排斥,僅是疲倦,「也罷,你遲早也該知道的……」
他大步轉向,走到最近的一顆岩石前,一屁股坐下,拄著杖陷入沉思的姿勢,彷彿陷入了回憶。
良久,他才又開口。
「——你注定見識到生者所無法到達的奇景。」
尼德突兀的出聲,嚇了我一跳。
他牽動嘴角,轉頭對著我,眼神卻也不似看著我:
「是啊,回想起來,我真應該往那個坐在路旁突然出聲叫住我的老人臉上狠狠揍上一拳,省得以後還得叫他老師。」
那年他十六歲,尼德說。三年的學徒生涯倉促結束,就如當年毫無預警的開始。他的老師是個脾氣古怪的混帳,憑空出現在一個驟失母親的十三歲孤兒面前,擺出一副施捨的態度強行收留了他。作為盧恩之子的學徒他卻沒有獲得盧恩符文的選召,理論上不能使用「尼德」的名號,況且盧恩之子之間的傳承也不是靠師徒或指名制,更無論是前任想退役就能退役。
選擇權從來不在人類的手上,命運女神們自有安排。
十六歲那年,他的師傅忽然向他預告了自己死期將至,然後一棍子敲昏他,等他揉著踵痛的後腦從冰涼的地板上醒來,只剩下一張離家出走的字條。
他在字條上指示的地點沒有找到屍體,只找到破布斗篷,以及斗篷下散落一地的盧恩符文骨牌。
他等了九天。第九個夜晚,他挖了墓埋葬了那斗篷,充當衣冠塚,只帶走老師遺留給他的盧恩符文占卜骨牌——其中包含著災厄符文「尼德」的本命骨牌。
從此成為災厄符文的擁有者,由尼德森(尼德之子)改名為尼德。
有好一陣子他倉皇無措,無處可去。他一個人流浪到最近的城市,靠著生澀不熟練的盧恩占卜籌措到伙食和衣物,苦惱了老半天,繳盡腦汁才從老師提過的隻字片語中想起其它符文傳承者的資訊:身份,住處,聯絡方式。
他拿出符文骨牌,試著拼湊盧恩符文,組合魔法。無數次排列組合後,也許是諾倫三姊妹的斯寇蒂不耐煩他的失敗終於憐憫他,終於讓四個符文歪斜相鄰勉強算排出順序後發出微光。
「你可真是樂觀,我親愛的好徒弟。」站在我身邊的男子發出欽佩的感嘆,明明頂著一張二十歲不到的年輕面孔,語氣卻這麼老氣橫秋,他披著一襲幾乎融於背景的深色斗篷,帽簷與灰色碎髮下的眼眸有些滄桑,確切地說,是只有露出來的左眼流露滄桑,他的右眼隱藏在綁成眼罩般的三角頭巾下,滾著流蘇的頭巾邊緣還刺繡著一圈神秘的文字圖案——盧恩符文(Runes),「真不愧是立志要成為能跋山涉水的信使,願你的樂觀能一路保持到那盡頭的三女神山腳下為止,哈格拉爾。」
尼德用一種欽佩中帶著濃厚挖苦的語氣發出戲劇化的哀聲長嘆,讓我不禁停下腳步。「你是認真的?安索斯?」我瞪著神情依舊懨懨的尼德,聽見自己的問句也開始充滿了不確定性,「我們該不會……我們真的要橫越尼德之地?!」我氣急敗壞道。
「你喊我什麼?」
這下換尼德停下腳步,皺起眉偏過頭瞪著我。
「安索斯。怎麼?不對嗎?你難道不是我的老師?」我語帶防備反問。
尼德皺起眉頭。「這麼說也是對的,但是我們都是盧恩之子,要謹慎使用『安索斯』,所以雖然我也是你的『安索斯』,但我不是『安索斯盧恩』,所以你還是別叫我『安索斯』吧。」
「……請說通用語,老師。」我面無表情道。
尼德再度嘆了一口氣。「『文字』是有力量的,雖然我也是你的『師長』,但『智慧符文』已經另有其人,所以還是別用『安索斯』來稱呼我吧。」
「喔,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也別喊我哈格拉爾,叫我本名海爾尼姆?」我皺起鼻頭問。
「這提醒了我第二件事。什麼時候這裡便成了尼德之地?」尼德挑起眉,用不贊同的眼神瞅著我。
「不是一直都這麼叫的嗎?」我一臉莫名其妙。
「當然不是!見鬼的歷史!喔,安索斯原諒我粗魯的語言——」尼德喃喃呻吟,「最初這裡並不是叫滅亡之地的!灰色荒漠、空白之地、世界的中心……最初,這兒可是被稱為伊優瓦茲之地的。」他耐著脾氣解釋。
「……騙人的吧?『伊優瓦茲』?世界樹?這兒以前是森林?」我不可思議地嚷叫。
「是啊,後來才變成沙漠。不過最初,這兒又叫奧登之地,也就是『空白的命運之地』。」
「你這是在告訴我,神話裡主神奧登降臨的初始之地,就是現在的滅亡之地?」
我不敢置信地拔高聲音。
「如果你堅持使用滅亡之地這個稱呼的話,是的。」
尼德嘆了今天不知道幾次的嘆息,認命地跨步邁往那遙遠的目的地,又一次。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我小跑步地追上他。
「帶你去認門,所有盧恩之子的『家』。」
「我們有家?」我驚奇。
「有,某任歐瑟拉符文最後建立了一個,她是怎麼說的?給每位盧恩之子的可以安心休憩的歐瑟拉。可以安心休憩的……那該怎麼形容?大廳?殿堂?……總之,沒有其他歸處又不想繼續漂泊的盧恩之子們可以長期留宿的……大本營。對,沒錯,就是盧恩符文的『本營』!」尼德點點頭,「除此之外,每九年我們也會召開一次集會,主要是帶領剛覺醒的盧恩之子們互相認識,順便交換各地局勢的情報。」
「噢,所以現在已經覺醒的符文有哪些?」我好奇地問。
「……現役的符文目前不多,目前駐守在總部的有安索斯符文,他是目前資歷最久的符文,但他之前是別的本命符文,八年前才接任為新的安索斯符文。」
「我們還能改變各自代表的本命符文?」
「不是我們選擇符文,而是符文選擇我們。」尼德搖頭,「他原本的本命符文判定他已經不再契合,彼時安索斯符文的傳承者剛逝世,安索斯又選擇了他作為新的繼承人。」
「那他原本的符文是什麼?」
「……這已經不重要了。」
尼德搖搖頭說。「除了安索斯,目前還有柏洛卡、戴格茲、跟你。」
一陣沉默。「……就這些?」我瞪向他。
「嗯,就這些。」
尼德簡短地應道。他瞥了我一眼,微微一頓,才補充解釋:「八年、不,快九年前,發生了一場盧恩符文的……事變,導致幾乎所有符文被重新封印,所以,現役的盧恩之子才這幾個。」
事變?什麼事變?八、九年前……等等。我腦子飛快一轉,把時間點與情報兩兩對上。「你剛剛提到的現任的安索斯變更本命符文也是在那時候……?」
「沒錯。」
我研究著他的臉,胸口裡的心臟怦怦作響,讓我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所以,也是這『事變』讓你失去一隻眼睛嗎?」
尼德停下腳步,背對著我。從這角度我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屏住呼息,不敢出聲。
「看來你想問很久了,是吧?」
他無奈地轉頭,輕笑的眼睛裡沒有排斥,僅是疲倦,「也罷,你遲早也該知道的……」
他大步轉向,走到最近的一顆岩石前,一屁股坐下,拄著杖陷入沉思的姿勢,彷彿陷入了回憶。
良久,他才又開口。
「——你注定見識到生者所無法到達的奇景。」
尼德突兀的出聲,嚇了我一跳。
他牽動嘴角,轉頭對著我,眼神卻也不似看著我:
「是啊,回想起來,我真應該往那個坐在路旁突然出聲叫住我的老人臉上狠狠揍上一拳,省得以後還得叫他老師。」
那年他十六歲,尼德說。三年的學徒生涯倉促結束,就如當年毫無預警的開始。他的老師是個脾氣古怪的混帳,憑空出現在一個驟失母親的十三歲孤兒面前,擺出一副施捨的態度強行收留了他。作為盧恩之子的學徒他卻沒有獲得盧恩符文的選召,理論上不能使用「尼德」的名號,況且盧恩之子之間的傳承也不是靠師徒或指名制,更無論是前任想退役就能退役。
選擇權從來不在人類的手上,命運女神們自有安排。
十六歲那年,他的師傅忽然向他預告了自己死期將至,然後一棍子敲昏他,等他揉著踵痛的後腦從冰涼的地板上醒來,只剩下一張離家出走的字條。
他在字條上指示的地點沒有找到屍體,只找到破布斗篷,以及斗篷下散落一地的盧恩符文骨牌。
他等了九天。第九個夜晚,他挖了墓埋葬了那斗篷,充當衣冠塚,只帶走老師遺留給他的盧恩符文占卜骨牌——其中包含著災厄符文「尼德」的本命骨牌。
從此成為災厄符文的擁有者,由尼德森(尼德之子)改名為尼德。
有好一陣子他倉皇無措,無處可去。他一個人流浪到最近的城市,靠著生澀不熟練的盧恩占卜籌措到伙食和衣物,苦惱了老半天,繳盡腦汁才從老師提過的隻字片語中想起其它符文傳承者的資訊:身份,住處,聯絡方式。
他拿出符文骨牌,試著拼湊盧恩符文,組合魔法。無數次排列組合後,也許是諾倫三姊妹的斯寇蒂不耐煩他的失敗終於憐憫他,終於讓四個符文歪斜相鄰勉強算排出順序後發出微光。
ᚾ ᛗ ᚨ ᛝ
尼德、曼那茲、安索斯、英古。
空氣中浮現以盧恩符文拼寫的文字,宛如一隻無形的手騰空書寫:
——尼德?好久沒你的消息,你有事找我?
生平第一次嘗試盧恩魔法成功,當下尼德差點沒感動到哭出來,他顫抖抓住一隻筆,在空氣中急忙寫字回應:
——你好!我是尼德的學徒……新任的尼德。請問您是哪位盧恩之子?
——我是安索斯。你是新的尼德?那尼德他……?
——老師過世了。我現在拿著尼德符文,但我不知道該去哪。很抱歉冒昧聯絡您,但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可否去找您討教盧恩符文?
——你說你是尼德的學徒?你當學徒多久了?
——從十三歲開始,到一個月前。剛好三年。
——你才十六歲?你現在人在大陸的哪裡?哪個國家?最靠近的城市?
於是他打包為數不多的行囊,前往指定的城市,成功與安索斯盧恩匯合。安德沃塔學院德高望重的史學老教授親自走出城門迎接髒兮兮的無名小卒,成為他第二任老師,教導他前任導師顯然忘記傳授的盧恩及傳承者相關知識。
例如,各自盧恩的意義、如何運用符文占卜與魔法和祝福、關於盧恩符文選擇的傳承者們不為人知的故事、一旦成為盧恩之子就不會再衰老的事實……
「給我慢著!你剛剛說什麼?!」我震驚打斷,「不會再衰老是什麼意思?!」
「喔對,我還沒跟你提到這點。」尼德點點頭,「成為盧恩符文,就如字面意思。盧恩符文的力量存在於世,符文本身不會死亡,即使失去傳承者而沉眠,也只是暫時性的封印。當然,這不代表我們是不死之身,我們還是會病痛受傷,甚至因為意外身亡。只是身體不會再衰老,停留在接受符文覺醒時的年齡狀態,直到喪失盧恩的資格為止才繼續衰老。但,自然卸任的狀況很少發生。」
我聽懂了他未言之意。
世代輪替,盧恩之子們沒有幾個是善終的結局。
安德沃塔乃學院之都,其中,與城市同名的安德沃塔學院乃全大陸歷史最悠久的學院。有句話說,大陸的歷史有多久,安德沃塔蒐藏的史書就有多久。傳說,智慧老人——第一代安索斯——就是學院的創辦者。
歷代的安索斯盧恩十之八九定居於此,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
安索斯盧恩已經年歲一百八十歲,他頭髮半白,雖然沒到尼德一開始預想中的枯瘦乾扁垂垂老矣的形象,但也是一副年過半百,五六十歲中年卻保養得宜、身體硬朗的模樣。
換言之,他繼承智慧符文已經有百年以上了。
對於上一代尼德不負責任的不告而別安索斯先是表達憤慨,既然收了學徒就不該放任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一個人討生活,然而又不禁理解前代尼德的選擇而同情唏噓。二十四個盧恩符文裡,尼德是最不受人歡迎的一個。它象徵著苦難與犧牲,人們盡可能閉口不提尼德的意義,避免招來尼德招來災厄。
也許就是這樣,所以,尼德的老師用預言自己死期的方式自我了斷,或許就是長期壓抑悲觀後爆發的渴求解脫。
——歷代的尼德都經歷不幸的人生。無法衰老的符文之身若不是他殺,那就只能是自殺。
而繼承了師傅衣缽的尼德在學院宿舍先是借宿了半年後,在安索斯的陪同下首次穿越了命運三姊妹山脈,深入隱藏在荒漠中的盧恩之子集會所,認識了駐守集會所的老奶奶——大地與家宅符文歐瑟拉。往後無論是想離開獨自旅行或不方便投宿安索斯時,都能隨時回到集會所。
興許他還年輕,初生之犢總想探索還沒見過的世面,半年之後,尼德便在安索斯的支持下告別,帶著歐瑟拉殷切為他打包的行囊、一小袋菲胡金幣旅資、和幾封聯繫其它盧恩之子的引薦信,小心翼翼開始環遊大陸的巡禮。
這一巡禮,斷斷續續,過眼雲煙又是三年。
TBC.
空氣中浮現以盧恩符文拼寫的文字,宛如一隻無形的手騰空書寫:
——尼德?好久沒你的消息,你有事找我?
生平第一次嘗試盧恩魔法成功,當下尼德差點沒感動到哭出來,他顫抖抓住一隻筆,在空氣中急忙寫字回應:
——你好!我是尼德的學徒……新任的尼德。請問您是哪位盧恩之子?
——我是安索斯。你是新的尼德?那尼德他……?
——老師過世了。我現在拿著尼德符文,但我不知道該去哪。很抱歉冒昧聯絡您,但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可否去找您討教盧恩符文?
——你說你是尼德的學徒?你當學徒多久了?
——從十三歲開始,到一個月前。剛好三年。
——你才十六歲?你現在人在大陸的哪裡?哪個國家?最靠近的城市?
於是他打包為數不多的行囊,前往指定的城市,成功與安索斯盧恩匯合。安德沃塔學院德高望重的史學老教授親自走出城門迎接髒兮兮的無名小卒,成為他第二任老師,教導他前任導師顯然忘記傳授的盧恩及傳承者相關知識。
例如,各自盧恩的意義、如何運用符文占卜與魔法和祝福、關於盧恩符文選擇的傳承者們不為人知的故事、一旦成為盧恩之子就不會再衰老的事實……
「給我慢著!你剛剛說什麼?!」我震驚打斷,「不會再衰老是什麼意思?!」
「喔對,我還沒跟你提到這點。」尼德點點頭,「成為盧恩符文,就如字面意思。盧恩符文的力量存在於世,符文本身不會死亡,即使失去傳承者而沉眠,也只是暫時性的封印。當然,這不代表我們是不死之身,我們還是會病痛受傷,甚至因為意外身亡。只是身體不會再衰老,停留在接受符文覺醒時的年齡狀態,直到喪失盧恩的資格為止才繼續衰老。但,自然卸任的狀況很少發生。」
我聽懂了他未言之意。
世代輪替,盧恩之子們沒有幾個是善終的結局。
安德沃塔乃學院之都,其中,與城市同名的安德沃塔學院乃全大陸歷史最悠久的學院。有句話說,大陸的歷史有多久,安德沃塔蒐藏的史書就有多久。傳說,智慧老人——第一代安索斯——就是學院的創辦者。
歷代的安索斯盧恩十之八九定居於此,也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
安索斯盧恩已經年歲一百八十歲,他頭髮半白,雖然沒到尼德一開始預想中的枯瘦乾扁垂垂老矣的形象,但也是一副年過半百,五六十歲中年卻保養得宜、身體硬朗的模樣。
換言之,他繼承智慧符文已經有百年以上了。
對於上一代尼德不負責任的不告而別安索斯先是表達憤慨,既然收了學徒就不該放任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一個人討生活,然而又不禁理解前代尼德的選擇而同情唏噓。二十四個盧恩符文裡,尼德是最不受人歡迎的一個。它象徵著苦難與犧牲,人們盡可能閉口不提尼德的意義,避免招來尼德招來災厄。
也許就是這樣,所以,尼德的老師用預言自己死期的方式自我了斷,或許就是長期壓抑悲觀後爆發的渴求解脫。
——歷代的尼德都經歷不幸的人生。無法衰老的符文之身若不是他殺,那就只能是自殺。
而繼承了師傅衣缽的尼德在學院宿舍先是借宿了半年後,在安索斯的陪同下首次穿越了命運三姊妹山脈,深入隱藏在荒漠中的盧恩之子集會所,認識了駐守集會所的老奶奶——大地與家宅符文歐瑟拉。往後無論是想離開獨自旅行或不方便投宿安索斯時,都能隨時回到集會所。
興許他還年輕,初生之犢總想探索還沒見過的世面,半年之後,尼德便在安索斯的支持下告別,帶著歐瑟拉殷切為他打包的行囊、一小袋菲胡金幣旅資、和幾封聯繫其它盧恩之子的引薦信,小心翼翼開始環遊大陸的巡禮。
這一巡禮,斷斷續續,過眼雲煙又是三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