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符文並不是我的本命。」尼德,噢不,自稱尼德,也不對,被我呼喊為尼德的男人緩緩重複。
救命!我徹底混亂了。
「……所以你不是盧恩之子?」我愣問。
飛羽,鱗尾,貓的眼瞳 |
|
0 Comments
什……麼?
尼德一時之間其實沒有反應過來。他眨著眼愣在原地,幾秒後才睜大眼睛,張口結舌,滿臉不可思議。 「我——?」 「我就知道!」 他才一開口,烏魯司就跳起來指著他鼻尖破口大罵,「我就知道你不可信!災厄符文全都是禍害!你也是、你師傅也是!你這個叛徒!」他激動咆哮,語帶勝利,「我就知道你接近索威羅殿下別有企圖!誰知道你是不是利用殿下、或是想趁機奪取殿下的符文——!」 提瓦茲勉強保住一命。柏洛卡結束截肢清創手術後的長袍血跡斑斑,搖搖欲墜地撐在病房門口向眾人宣布,失去一隻手的戰士尚未脫離險境,接下來一夜是觀察期。
三人的搜索隊,只有兩人回來,其中一個重傷失去意識,僅剩奧吉茲能分享情報。 奧吉茲的證詞是他們被神駒盧恩傳送到拉古斯找到來多遺體、被襲擊的地點,敵人果然企圖抹除蹤跡,與拉古斯纏鬥時的破壞、足跡、甚至是來多的遺骸都不見蹤影。 但是太過乾淨了,樹木草葉也好、地面碎石也罷,毫無戰鬥過的跡象,彷彿不曾有人涉足此地、什麼事都未曾發生似的現場更加可疑。 不等他回話,肯納茲和基福便端著餐盤進房。「看見你這模樣,沒人敢說你不是學院的人。」肯納茲莞爾一笑,看著坐在地上被資料圍繞的青年,「你這一陷入研究就廢寢忘食模樣跟安索斯、佩索羅有得比。」
「妳們來幹嘛?」尼德皺眉。 「送晚餐呀。」基福理所當然地點亮書桌上的燭燈,反客為主地坐在書桌椅上。 「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了?」尼德吃驚地看向窗外昏暗的暮色。 搜索隊隔日出發,歐瑟拉準備了豐盛的送行早宴,菲胡、基福籌備了所有他們能想到的物資,包含馬廄裡由欸維茲照料的馬匹身上所有鞍具,全數換新。
其它盧恩之子一同送行,或加入意見提供。 「糧食、水、醫療包、常用藥草……」柏洛卡扳著手指數道。 「採集瓶!」結拉提醒。 「小刀、指南針、打火石,還有什麼……噢對!繩索!啊,弓箭需要嗎?」基福扭頭朝向正在用餐的提瓦茲與奧吉茲大喊。 「一共有二十五個符文?你在開什麼玩笑?」
烏魯司猛然站起,對著伊優瓦茲發出憤怒咆哮:「盧恩符文有二十四個,這是全大陸眾所皆知的概念!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創世神話!」 伊優瓦茲不為所動,眼皮也不眨。「還有一個。第二十五個不為人知的隱藏符文。」他慢慢掃視在座啞口無言的所有盧恩之子們,漆黑的眼眸最後緩緩停留在尼德身上: 「……只有在二十四個符文都出現後,才會現身的隱藏符文。」 「——來多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眼前的畫面似曾相識,宛如昨日重現。驚慌失措的叫聲驚動了集會所裡的所有成員,柏洛卡抱著藥箱奔來,只是這次,肯納茲已從傷患一角變成醫師學徒,跟著柏洛卡、歐瑟拉身邊協助救治。 「發生什麼事了?」 索威羅臉色蒼白,頭髮凌亂翹起,一副剛從被窩裡驚醒的模樣出現在尼德身後。他緊張不安地探頭窺看大廳,又似想躲在他背後尋求掩護,「我聽見有人——死了?」 「——不是在這裡。不是發生在集會所內。」尼德簡短道,企圖安撫他的恐慌。「……貌似旅程符文的盧恩之子在路上被刺殺了。」也不能完全隱藏事實。 「好了,先休息一下,我們在這裡紮營過夜。」
故事說到正精彩,尼德居然喊了暫停,差點沒把我給急死,怎麼可以斷在這裡、吊人胃口!「不是呀!所以你就這樣收了索威羅當徒弟?——原來我不是你收的第一個徒弟?」我衝著他背影大聲叫道,不死心地連環追問:「還有你父親究竟是怎麼回事?說清楚啊!欸不對、你還是先告訴我有關哈格拉爾的事吧,我的前一代盧恩之子是怎麼樣的傢伙?」 尼德回頭賞了我一個爆栗。「廢話少說!你想凍死在這裡嗎?荒漠的夜晚可不是鬧好玩的!」他毫不留情地訓斥。 我癟了癟嘴,很是不服:「差別待遇!你待索威羅就沒有這麼粗魯啊。」 「索威羅是養尊處優的一國王子,你是在港口旅館長大的能幹孩子,能比嗎?」尼德很沒好氣:「還不快去把帳篷搭起來,我去畫盧恩保護結界!」 接下來一整天陸續有其它符文抵達。世界樹符文伊優瓦茲在午後短暫出現,一襲斗篷兜帽未脫,只簡短向安索斯與歐瑟拉打個招呼就逕自上樓,將自己關進房間,晚餐都沒露臉。
安索斯訝異告訴尼德,伊優瓦茲已經多年未出席,今年難得回來集會所。 自從早上尼德的最後通牒後,沒有人膽敢再挑事端。南方戰線的符文們遠遠躲避著尼德,就怕他一個不悅皺眉,國家就要大難臨頭。 尼德頓時覺得被人忌諱也不是一件壞事。以往旅行時,他總擔心報上尼德盧恩之子名號後會被排斥,現在看來,被人畏懼有時也有好處。 ……要是這孩子也能像個正常人畏懼遠離他就好了。 那之後的晚餐氛圍變得微妙。縱使基福帶動餐桌上的對話與刀叉杯盤交錯一樣熱絡,但種有股說不上來的彆扭,尤其凝滯在最年輕的兩位盧恩之子和盧恩之女之間。
尼德越吃越覺折騰,好不容易熬到甜點全清空,眾人也準備離席休憩,他找了一個想出去消食透透氣的由頭,飛快逃離了大廳。 集會所外的灰色荒漠一片荒蕪,入夜的風吹過拂來寒意,格外悲涼之感。他緩緩吐息、呼吸,冰冷的空氣刺入肺部帶來疼痛。 「尼德?能借一步說話嗎?」 尼德暗自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
Author飛 CategoriesArchives
July 2023
Plur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