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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鱗尾,貓的眼瞳

琥珀-顏色擬人系列

8/10/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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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琥珀
「北歐世界樹的黃金血液,沉入波羅的海,埋藏著歲月的非結晶。」

消失的琥珀廳 Amber

如果說凡爾賽宮有鏡廳,那麼俄羅斯沙皇有的就是琥珀了。
 
安珀緩緩揹著手,漫步在曾經她熟悉的房間。十二塊琥珀鑲板、與十二根琥珀柱,每一寸的牆壁上都鑲嵌著半透明而層次變化無窮的琥珀寶石,光彩奪人,奇幻絢爛。金橙色的燭光搖曳在飽滿濃郁的色澤上,宛如將光線都熔解成黃金,凝結住了整個廳房。
 
想當年琥珀當時可是比黃金貴十二倍呢,安珀心想。
 
憶起往事,她的眼底一片柔軟緬懷,沉浸在回憶裡的目光流連,在每一塊琥珀雕刻的紋路上細數歲月的痕跡:金葉子、銀箔、琥珀鑲鑽、雕花鏡框……幾乎與她記憶中的每一分每一豪相差無幾,幾乎。然而這世界上沒有兩顆琥珀是一模一樣的。她不由得遺憾地搖搖頭,半是感歎半是傷感。
 
「這可真是金碧輝煌……」
 
一道近乎驚嘆的耳語飄來,安珀先是眨了眨她那雙淡褐色的眼眸,好奇的偏過盤著金髮的後腦勺,望著背後方才出聲的年輕男子。畫家帽、旅行背包、還有一本素描本,從他的穿著打扮來判斷,顯然是來自外地的遊客,他的手裡還抱著相機呢,此時年輕的畫家全然忘我,正目眩神迷地對著琥珀鏡框喃喃嘆息。
 
「真不愧是世界第八大奇蹟……」
 
「噗,不對喔!第八大世界奇蹟是指原本的琥珀廳,不是這個複製品。真正的琥珀廳早已消失在歷史中了。」
 
安珀忍不住噗哧一笑,銀鈴似的笑聲吸引了年輕畫家的注意力。她微笑地搖搖頭,走到一臉驚訝的年輕畫家面前,伸出食指指向畫家懷裡的照相機。「這裡是禁止拍照的喔。還沒有到開放時間,你是怎麼進來的?」
 
「啊,抱歉……我好像又迷路了……」年輕的畫家慌忙地把相機塞進背包裡,一臉羞赧又小心翼翼地道歉,「……妳是這裡的導覽?」
 
導覽?安珀先是愣了一愣,對導覽的稱呼沒有立即反應過來,接著似乎想到什麼似的又開懷地笑出聲來,用力點點頭,「嗯,算是吧!這世上大概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琥珀廳了!」她愉快地宣布,「算你走運!先生。照理來說你的相機應該被沒收的,不過今天你遇到的是我,所以我決定偷偷放你一馬。有任何有關琥珀廳的問題都可以問我喔。」她淘氣地眨眨眼。
 
聽見安珀充滿自信的宣言,年輕的畫家忍不住詫異地抬起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女子介於金棕與紅色間的髮色帶著蜂蜜般的光澤,優雅編成復古的髮髻,看似常見的褐色眼珠卻比平常人來的淺色,她的五官柔和,不比傳統俄羅斯美人的膚色白皙臉蛋細長鼻樑高挺,但勝在氣質多了分溫潤如玉;她的胸前別著的不是工作人員的識別證,而是一枚琥珀胸針,透徹的色澤中沉積著少許不規則花葉的包容物,宛如包容著一枚古老的靈魂沉睡其中,穿越歲月長河而來,隱隱流露著獨特而安詳從容的氣息。
 
「導覽小姐該怎麼稱呼?」他遲疑了一會,最後挑選了禮貌性的用詞提問。
 
「安布里亞(Ambria),」安珀微笑回答,「或用你熟悉的語言,安珀(Amber)。」
 
「琥珀?」
 
年輕的畫家吃驚道,安珀含笑點點頭。「先生是第一次來聖彼得堡吧?」雖然是用疑問句式,安珀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是的。妳怎麼會知道?」年輕的畫家再次納悶,接著突然想起之前被打斷前的話題,「噢,對了,安珀小姐,妳剛剛說……這個琥珀廳,是複製品?這件事是真的嗎?」他連忙問。
 
「是的,是複製品沒錯。你眼前的琥珀廳,是從1979年開始重建,2003年完成的複製品。」安珀語氣充滿肯定,開始解說:「原本的琥珀廳早在1945年二戰期間被拆解,從此下落不明。真可惜,先生。」安珀感嘆道,「你沒有見過真正的琥珀廳,那才是真正的藝術品呢。」
 
……難道現在這個琥珀廳不算是藝術品?年輕的畫家環顧了富麗堂皇的廳堂,啞然失笑。如果連這樣美麗的房間都稱不上藝術品,那怎樣才算藝術品?
 
「當然不算,先生。」安珀毫不猶豫地反駁,她轉身面向華麗的琥珀牆面,雙手揹到身後,開啟了宣敘調般的長篇大論:「沒有什麼藝術品可以亙古流傳的,藝術品之所以是藝術品,正因為它們擁有兩個性質,那就是在『時間』中佔有『唯一性』與『消亡性』。因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所以不可複製;因為會隨時間流逝而逐漸損毀消失,所以越發珍稀。即使後人拿原稿設計也無法還原出相同的真跡,因為被複製出來的不具有與真跡經歷過相同歲月所累積下來的內涵。」
 
「……抱歉,我不很明白。」
 
年輕的畫家坦白地說。
 
「那我就用一個淺顯易懂的例子好了。」安珀不因此氣餒,只是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一轉話鋒:「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的父母取了你的基因複製出另一個『你』——你覺得那是你嗎?」
 
「當然不!」年輕的畫家顯然被這問題狠狠嚇到,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就對了!那為什麼藝術品就可以被這樣對待?這不很不公平嗎?」安珀拍手一笑,攤開了手,若有所思地研究掌心里的紋路,「你瞧,就本質來說,生命也是藝術品啊,擁有獨立的『自我』和經歷時間累積下來的『記憶』。生命無法被複製,藝術品也不行。能被複製的並不是藝術品,而是樣品,是大西洋公約組織的資本主義者引進機械與模型量產出的迎合大眾流行的商品。」
 
……總覺得方才最後一句裡好像夾帶了不少私貨啊。年輕的畫家皺起眉,努力解析著安珀的論說。
 
「哎呀抱歉,在華沙公約組織待久了多少有點仇富心態嘛。」安珀一笑置之的揮了揮手,「不管怎麼說,你似乎很不以為然呢。」
 
「也不算……只是……唔……這有點顛覆了我對藝術的概念,」年輕的畫家為難地苦笑,嘴角沮喪地下垂,眉宇間有些落寞,「我一直以為,藝術的存在就是為了使生命留下不朽的痕跡——像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像、或是梵谷的向日葵——都是傾盡生命,駐留成永恆經典……然而如果像妳所說的,如果生命和藝術都無法在時間中留下痕跡,那不是有點悲傷嗎?我們——人類、生命——就只能這樣慢慢的被人遺忘?無法留下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曾經生存過?」
 
面對年輕畫家茫然的低語,安珀卻笑得更開懷了。
 
「人死後,真的什麼也不留嗎?」安珀反問他道,「那我問你,藝術的本質是什麼?」
 
「藝術的本質是……」
 
畫家停頓到一半,突然頓悟。
 
「——是靈感,也就是謬思。」彷彿察覺到對方的思維,安珀淺笑接口,「所謂的『創意』其實就只是個思想,它是一個概念,超脫肉體的思維,換言之就是所謂的靈魂。生命死後,靈魂會永存。一個人的思想、精神,這些無形的資產,才是最珍貴的永恆。這些思想與精神,甚至是記憶或哲學,都會永遠被人傳承,即使形體毀壞,記憶卻會成為歷史,真相會成為神話,曾經存在過就會留下痕跡,代代相傳,而永存。」
 
安珀的話讓畫家陷入沉思。安珀也沒有催促他,只是微笑耐心的繼續環繞在琥珀廳裡,耐心等待年輕的畫家慢慢消化這番交談。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年輕的畫家打破沉默開口:
 
「那真正的琥珀廳又到哪裡去了?」
 
聞言,安珀回以幾乎無聲的輕笑。
 
「先生,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安珀笑盈盈地挺起胸膛,款款站立在一片金橙色柔光中,琥珀的流光在燭光下隱隱流轉跳躍,年輕的畫家沒由來地屏住呼吸,腦海裡冒過一個足以寫成詩句的念頭:若每顆琥珀中都有一個傳說,那麼現在就是要將沉埋已久的歲月緩緩述說。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啊,其實不是斯拉夫人,我是日耳曼裔。」
 
「妳是德國人?」年輕的畫家脫口驚呼,「啊,難怪妳的輪廓看起來不太像俄羅斯人……我還想說妳的俄語很標準,完全沒有德語口音呢!」
 
「我的父母是東普魯士人。我是在柏林出生的,」安珀糾正道,「那時柏林還不是德國的首都,因為德意志還沒統一成帝國呢;加里寧格勒也不叫加里寧格勒,而是普魯士的柯尼斯堡(Königsberg),也就是德語的王之堡(King's burg)。」
 
「後來俄羅斯人來了,沙皇對我一見傾心,將我帶回了聖彼得堡。有很長的時間我住在聖彼得堡郊區的葉卡捷琳娜宮,人們提起我都會用俄語介紹說這是聖彼得堡的安珀,而不是普魯士的安珀。」
 
「不過再後來,戰爭開始了。德國人佔領了這座城市,琥珀廳被拆卸下來運回柯尼斯堡,接著,柯尼斯堡也遭受到蘇聯的炮擊。曾經象徵兩國友好的琥珀廳就這麼消失在砲火中,從此下落不明。」
 
「戰爭結束後,柯尼斯堡就成了蘇聯的飛地,德意志民族被流放,整座城市裡再也沒有日耳曼人,德語變成了俄語,柯尼斯堡變成加里寧格勒。」
 
「1968年,只剩下廢墟的柯尼斯堡城堡被俄羅斯政府徹底炸毀拆除,遺址改建成現今的中央廣場。分裝著琥珀廳的二十七個箱子從此徹底斷了線索,成為一樁懸案。」
 
「……先生,你可知道琥珀是怎麼形成的嗎?德國人稱琥珀為北方的金子,四千萬年前,歐洲北部並不是海洋而是一片森林,琥珀是松杉的樹酯,在海底沉積多年,變成化石,又被海洋沖上岸。所以也有人說,琥珀是人魚的眼淚。世上的琥珀大多都產自波羅的海沿岸,尤其是普魯士的柯尼斯堡。」
 
從柯尼斯堡出產的琥珀,運送到了柏林建成琥珀廳,接著又送給了聖彼得堡,二戰時又被德軍拆解搬回柯尼斯堡,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從森林到海洋,從普魯士到俄羅斯。
 
輾轉流浪,顛沛流離;消失之物最終結束旅程的終點,又回歸到了他們初生的故鄉。
 
聆聽完女子沒頭沒尾的故事,年輕畫家陷入沉思。消失的真跡、永遠的存在……結束與開始……太多的念頭靈光乍現,卻要在捕捉前一閃而逝,無法成形。總覺得好像遺漏到了什麼?他皺起眉,苦苦思索。突然間他想起了曾經在荷蘭遇到的群青頭巾女孩,複製品終究無法成為真跡嗎?
 
「我到有個不同的見解。有關妳先前對於藝術品和複製品的看法。」年輕的畫家緩緩開口。
 
「哦?」安珀似笑非笑,「願聞其詳。」
 
「確實,複製出來的不是真跡,」年輕的畫家低頭咀嚼著用詞遣字,「可是,複製品也是『藝術品』,因為它也是具有屬於複製品本身的『獨一性』和『記憶』,所以……假以時日,也會變成與真跡不同的另一項藝術品吧?」
 
安珀睜大眼眸露出訝異的表情,接著開心地笑了出來。
 
「啊啊,確實,很有趣的理論呢,我之前也沒有想到這點。我也不怎麼認同萊布尼茲的前定和諧。即便是複製品,也終將擁有屬於自己而非真跡的意志與記憶吧。」
 
「——比起藝術家,我覺得妳更像是哲學家呢。」
 
年輕的畫家無奈苦笑。
 
「因為柯尼斯堡也出產過很多哲學家啊,康德就是其一。」安珀笑著道,她彎起嘴角,勾了勾手指,「再告訴你另一個祕密。」
 
「——這裡。1997年,這塊用璧玉、石英、天青石和瑪瑙等多種天然石材拼湊而成的馬賽克,是在德國不萊梅發現的琥珀廳殘骸。收藏這塊馬賽的軍人曾參與琥珀廳的拆卸與運送任務,這塊馬賽克裝飾最後被俄羅斯當局拿來在重建琥珀廳使用。這塊呢,確實是真跡沒錯喔,是世上僅存『唯二』的琥珀廳遺跡。」
 
「唯二?那另一塊呢?」
 
安珀勾起唇角,「在這裡。」
 
她低頭摸了摸別在胸前的琥珀胸針,把它摘下來,透著光凝視著。「這是最後一顆了,當年從琥珀廳牆上取下來,碩果僅存的真跡琥珀。」
 
「妳又怎麼知道這是真跡的琥珀?」
 
年輕的畫家不禁脫口而出。安珀回答的過份篤定而自信,反而讓他產生重重懷疑,接著年輕的畫家突然發現一個歷史與時序上的邏輯矛盾,「等等,我記得妳說過妳不是斯拉夫人,可是戰後俄羅斯把德意志民族都趕出柯尼斯堡了,那妳怎麼留、在……俄羅斯、這兒……的……咦?」
 
陷入輕微混亂的畫家語無倫次瞪著眼前的女子,不可思議的瞠大了眼。
 
「這個嘛……你說呢?」
 
然而安珀只是似笑非笑地眨著那雙琥珀色的神祕眼眸,笑而不答。



FIN.

*圖源出處,該圖片僅示意顏色之用,並不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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