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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鱗尾,貓的眼瞳

5、保留條款 Reserve Clause

3/24/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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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這會兒路德維希可真的氣得不輕。黑森窩在門縫旁轉過頭來湊在巴伐利亞耳邊竊竊私語:基爾伯特頹廢的樣子可真是嚇壞了大夥,就連耶拿會戰被打回老家都沒見過他這樣厭世。這女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弗蘭茨心想,斜眼用餘光瞥了瞥在牆邊還在跟漢諾威罵罵咧咧的西格蒙德,要知道在薩克森面前提耶拿會戰跟提到萊比錫戰役根本是一樣的。這跟在羅德里希面前提到第二次西里西亞戰爭有什麼差別? 

這世道真的變了。巴登也一臉凝重地扳著手指數著唏噓,首先哈特溫不再搞抑鬱了,反倒是那個過動症的基爾伯特在搞自殺。結實把路德維希嚇壞了,就連47年法案判決也不見兄長變色,哪知這回哈特溫一個復活回家反而媳婦精神崩潰。上房揭瓦向來是貝什米特家的特色。他們吵架家暴甚至拿出克洛克槍枝掃射然後親吻做愛是司空見慣的事,但這次鬧分居的被問到離婚立刻暴怒而殺夫過也不是第一次的反而冷靜地一心尋死。專門送做推的路德維希對於兄長的婚姻難得發出嚴厲的關切決意要拆夫婦,弗蘭茨鬱悶地還以為自己是唯一個反例呢,難不成這小子也以為他哥家是模範夫妻?喔,這真沒天理。老子當年可沒對西吉動過粗反而是被動粗還被發證離婚呢。

說真的,這也怪不了哈特溫那小子,任誰被妻子拿槍指著腦門動真格地爆頭有幸撿回一命也會想離婚的。弗蘭茨心想,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其他相同的受害者例如梅克倫堡波美拉尼亞安哈爾特圖林根薩克森一致沒有對兇手討回正義的制裁。西格蒙德蒼白憔悴彷彿老了幾歲,沒了過去的意氣風發,但還是能用一個眼神讓他感到被鄙視地自卑。「你懂什麼,西邊的資本主義走狗。」薩克森人吐菸朝他冷笑。

不過這麼一來基爾伯特也死定了。這小子的運氣也用完了。玩完了,沒得救了。只消簽上離婚證書等同簽上死亡證明書,反正東德也只剩個亡靈。符騰堡聳聳肩,比出了割喉的動作。這可不一定。波昂小姐在一旁反駁,一臉陰沉地掃了隔著走廊還在跟護士爭論的柏林,說不定路德維希殿下是想自己來。西德首都悠悠地吐了一句讓西德諸州驚恐地倒抽一口氣。弗蘭茨心中涼了半截。別,這太作孽了。老子的胃都要痛到穿孔了。



02.

1990年 10月

到底路茲這小子是怎麼想出保護令和離婚訴訟這種鬼結論的。基爾伯特咬著咖啡湯匙納悶地等著開庭。夏綠蒂那小妮子娉娉婷婷地在他身邊坐下開始補妝,搞不懂這ㄚ頭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當媽的人證啊,作證老爸家暴什麼的,還有跟路德維希大法官要求離婚後我的監護權可以判給你嗎?」金髮藍眼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無辜地說。

直到原告被告辯護人證人都入了座,基爾伯特環掃了一圈卻失禮地差點把滿口酸得要死的咖啡噴在夏綠蒂的裙子上,「為什麼菲利克斯會出現在這裡!」他壓低聲音指著坐在哈特溫身邊的波蘭人尖叫,夏綠蒂沒好氣地折下擋在眼前的手指,「茲格熱萊茨條約?誰知道。」基爾伯特確信他的前雇主冷哼了一聲,以及哈特溫噗嗤彎起的嘴角微笑。老天,諸神的黃昏終於要降臨了嗎?他顫巍巍畫上十字合十默禱。

事後基爾伯特回憶起這場法庭時無法理解何時演變成三方混戰,身為法官的路德維希兼任原告辯護人似地對著哈特溫連環轟炸,最後卻成了他和路德維希之間哲學的辯論。這不合理。基爾伯特企圖解釋給他那突然失了邏輯的固執兄弟。喔,聽好,路茲,你不能讓我從這婚姻中解放而不致死亡,這兩者之間是沒有任何解套辦法的,懂嗎?沒有!不存在!基爾伯特搖搖頭無助地向身旁的夏綠蒂尋求支援。上帝拜託誰快來幫我打醒這小子。這算什麼?反抗期嗎?基爾伯特二度感嘆自己教育的失敗。

「休庭!」這場詭異的霍亨索倫王朝的家族內戰讓忍無可忍的擔任書記官的波茨壇跳起來奪過木槌咆哮著強制落幕,就像是敲響拳擊比賽的鈴聲。基爾伯特無言以對地望著邦聯德國的行李連同首都搬回久違的西柏林,喔抱歉,柏林。根據路德維希的說法,夏綠蒂以及她原先監護人的監護權一併移交給合併後的德意志。前民主德國對此目瞪口呆,你他媽的當我今年三歲啊?基爾伯特轉轉眼珠子憤慨不平。夏綠蒂倒是為此安排感到無上愜意,心情輕揚地哼起調子,她的心思這會正忙著策畫如何得意洋洋地嘲笑波昂呢。親父保佑可憐的小波茨壇,基爾伯特感慨地拿起拆信刀拆開紙箱,無憂宮的小姑娘恐怕暫時得和她抑鬱症的父親相依為命了。

不過如果德意志先生期待的是與兄長同居後的日子裡都有迎接他的晚餐與熱水那恐怕奧地利會是個更好的抉擇。廢除第二十三條還是重寫整部憲法?這真是個好問題。基爾特憤怒地不能再憤怒抄起話筒撥號,和平友好的界線?哈!小學生都知道二加四等於六。剛與前佔領國們會議返家的日耳曼好青年只得縮了縮頸子把公文藏的更深一點,目睹盛怒中的普魯士與波美拉尼亞兩位家庭主婦盟友正在法院角落交頭接耳著第四次瓜分波蘭的陰謀。

這真是戲劇化,回顧日記上1991年11月9日的這一天夏綠蒂感觸良多地附上批註:一年前的我們終於又能家族大團圓,一年後的這一天我爸媽的離婚差點爆發成國境衝突,為此我爸居然能與他的波蘭人岳父同一陣線。盧卡謝維奇先生堅決嫁妝只有一次性,我以為再也沒有什麼能比我爸拿出當年的婚契作為證據更讓我媽還有路德維希震下震驚了,這就像是那個年代的保留條款,當年我媽嫁給我爸但宗主權還是在娘家那一樣的道理,我爸以這三百年歷史有的婚書宣稱就算讓我媽當過寡婦也不算是婚姻失效,因為就死亡無法分開他對他的愛。(夏綠蒂用粗體字加底線標出這句話)別說柯尼斯堡了,這句告白話都能讓我媽心甘情願地放棄但澤。

夏綠蒂滿意地闔上日記,在寫字桌上伸了個懶腰。波茨壇和柏林不到兩個小時車程的距離卻讓她的世界海闊天空,她的父母親恢復同居,地址是波茨壇,雖然基爾伯特在以往東柏林的公寓也保留下來,德波邊境問題圓滿解決,她再度回到原有的大小姐地位,順帶一提她雙胞胎姊姊的人格也回歸死寂,幸好我的1920年大柏林法案就獨立門戶了。她愉快地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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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合法分居 Legal Separation

3/23/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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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89年12月

夏綠蒂很懷疑她的東海女王羅斯維塔阿姨到底是用什麼樣的心情選擇了一個和弟弟臉孔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做為丈夫?不,倒追父親的有波西米亞就夠了。來自首都的少女打了一個惡寒,在門前剁了剁靴子上的雪塊才摘下手套用凍到僵硬的指節敲了敲弗萊辛夫婦的大門。柏林窘迫的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替她開門的是苦笑著拿下眼鏡用衣襬擦拭的梅克倫堡而不是她父親。金髮的小姑娘尷尬的笑了笑,揉了揉紅通通的鼻子摘下耳套圍巾和大衣掛好,搓著手走到客廳看見端著鱈魚湯走出來的波美拉尼亞向姪女的到來點頭致意,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露出和胞弟相同的斯拉夫式微笑。夏綠蒂信服了他們果然體內還是留著相同血統。哈特溫就斜靠在沙發上頭也不抬的繼續看著他的書,從鼻腔發出模糊的哼聲算是表達了他的招呼。沿海的夫婦在廚房門邊挑起了眉開始用瑞典語低聲快速的交談,夏綠蒂確信他們是在背後討論那白吃白住的弟弟。她嘆了一口氣,轉向那毫無自覺已成為自家姊姊和姊夫不受歡迎客人清單上第一名的哈特溫。 「殿下到處在找你呢,」她說,「你打算賴在新勃蘭登堡到什麼時候?」

「我有準時回到工作崗位上,有什麼問題嗎?」他哼。

「有,」夏綠蒂翻了翻那漂亮的藍眼珠,「你會帶給別人家的困擾。看在上帝的份上,有關貝什米特家的抱怨信已經塞爆我的信箱了。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她為之氣結。

「例如什麼?」哈特溫隨口問。

「例如回家跟媽道歉。」夏綠蒂惡狠狠的瞪著他,「路德維希說你要是再不回家或是他要是再收到一封抱怨信他就要扣薪了。」

「所以呢?」

「隨便你。」夏綠蒂霍然起身,一把抓起帽子大衣,惱怒地重重踩著腳步跺向大門,在套上靴子前她轉過身語帶難過的哽咽。「只是順便告訴你,老媽已經在寫遺書了。他已經將離婚申請書已經交到路德維希的桌上,路德維希說要是明天以前你沒出現,他就只好批准。」她胡亂的抹去淚痕,拉開大門衝入暴風雪中。

埃茨貝格爾低頭看著癱在沙發上臉色黑青的小舅子,「你不去追嗎?」

「該死的。」勃蘭登堡忿忿地摔門而出。梅克倫堡愉快的到窗邊目送破舊的斯柯達打著遠光燈在風雪中一路往南方狂奔而去。

「終於走了。」羅斯維塔鬆一口氣的站到他身邊,「真是一群可愛又彆扭的年輕人。」她將頭偏靠在丈夫的肩上,翹起了嘴角。

「可不是嗎?」梅克倫堡同意的回答。



02.

如果他是個女人他就會用口紅在鏡子上用力書寫「至—親—愛—的—哈—特—溫」做為他血淋淋的報復。基爾伯特揉著哭到紅腫痠痛的雙眼把沒下文的開頭劃掉。人生的失敗者,他自嘲道,別說遺書內容就連贈予遺產都沒有對象可寫,更何況唯一能送的遺產也只有一只銀戒,如果熔掉還能換回多少東德馬克?希望亞琛那傢伙打製這對婚戒時沒有藉口三十年戰爭而偷工減料。他慢騰騰難過的心想。

我的左輪手槍在哪,記得裡面還有一顆俄羅斯輪盤子彈。喔算了,1947年死刑什麼的槍斃一次就夠了。他翻出了塞在衣櫃底下從哈特溫那裏暗藏的藥罐,六十四顆的安眠藥,賽勒特,氰化鉀。居然還有砒霜。這八成是為了拿破崙準備的。這真是諷刺不是嗎?一個抑鬱症的丈夫準備好隨時可以派上用場的自殺道具最後卻是被一直想謀殺他的妻子搶先使用在身上。普魯士人用顫抖的手旋開蓋子倒出一把吞了,讓喉心像是有蟲在裡頭鑽的噁心,止不住搔癢讓他索性翻出一瓶酒仰頭直灌還是嗆咳得連連,分不清是因為因為藥丸還是高濃度乙醇的烈味衝上腦門,亦或兩者都是。好極了,是伏特加,哈特溫會懂得這惡毒的死亡訊息。他頭痛欲裂又冷得蜷縮在沙發上,一邊流淚一邊扯開難看的笑容。我把一切都奉獻給路德維希揮霍了,而身上唯一的所有物只剩那卡在左手無名指上拔不下來的霍亨索倫婚戒了。也許我該寫個紙條當遺書叫路茲明早簽完那張該死的離婚申請書或是死亡診斷書後過來一趟,把那戒指從我的屍體上拔下來塞到信封送給哈特溫的手上。這是我所能做的,他泛起困倦的睡意垂下了眼,只能裹緊外衣縮進椅墊裡,放任意識陷入昏沉的黑暗之中。睡眠是死亡的兄弟。而死亡是我唯一能給與你最後的禮物。

他聽見煞車聲,碰撞巨響,門板撞擊在牆壁上的聲音,夏綠蒂的高跟鞋踢在年久失修的樓梯上。有一隻手用力嵌住他的肩膀把他翻面,基爾伯特艱難的撐起眼皮。哈特溫黑青的臉色張口一開一合對著他發出無聲的咆哮,老天這一定是我的幻覺,基爾伯特幾乎要讚嘆自己的想像力了,要不我瘋了要不就是該死的安眠藥過期了。就連噩夢都這麼真實,夏綠蒂的幻影斯底里的神情簡直維妙維俏,喏,在死前居然還能看見你的幻影我對於我的潛意識感到深深絕望,我從不知道我有這麼浪漫,你說是吧,哈特?迎接死亡陰影的死神正是至愛也是一種真理?他恍惚的笑了,掙扎的伸出手臂卻力氣盡失,我—愛—你—,他用唇語呢喃後看著哈特溫的臉孔轉為慘白,模糊的眼角看著自己冰冷的指尖連同藥罐一同垂落。

讓我好好睡吧,吾愛。

「喂,西吉,你覺得基爾伯特這次認真的?」巴伐利亞皺起了眉。「你想路德維希真的會讓他們離婚嗎?」

「哼,」薩克森點燃了香菸從鼻腔嗤道,「誰理那兩個神經病。」



03.

消毒水,碘酒,過氧化氫的味道。基爾伯特茫然凝視頭上雪白的天花板。我還活著?他愣愣的聽著門外薩克森和圖林根在低聲討論,夏綠蒂對醫生指手畫腳地呼叫,還有哈特溫和路徳維希的咆哮聲傳來,老天,上次看到路茲氣瘋好像是瘋子元首自殺前的時候了,雖然這五十年來他也沒怎麼見到過路茲就是了。

他吃力地轉過頭,看見插在手臂上的點滴。二話不說要拔掉卻被另一支手按住了,他抬起頭,望見哈特溫怒火燃燒的紫色眼眸。喔。基爾伯特垂下眼,撇開視線,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哈特溫忍隱著怒意低狺質問。

「有。」基爾伯特用乾啞的嗓音開口,漠然地望向窗外。「永遠別信任藥物,還是刀子爽快一點。」至於子彈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普魯士人默默心想。

「基爾伯特!」

他又一次成功激怒了勃蘭登堡人。哈特溫怒吼著站起,一把扯住他的肩。拜託輕點好嗎?好似我在伊凡那邊不夠受的。果真不愧是半個斯拉夫的兄弟。他不自覺地抱怨,厭倦地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就懶懶地移開視線。哈特溫的怒容說不出是泛白還是發青,基爾伯特覺得無比疲憊地翻過身拿背面對著另一名貝什米特先生。

「你就沒別的可說了嗎?」

「喔,還有。自殺其實沒什麼。看你嚷著說想死嚷了兩三百年,我還以為有多難呢。」

哈特溫鐵青了臉,「……你是成心想跟我吵架是嗎?」

「你可以不要回來。我也沒有求你。事實上我根本沒想要你回來。反正這也很公平不是嗎,升格王國跟廢邦的份我也拿命來還清了。」

基爾伯特事無關己的語氣讓勃蘭登堡的腦袋再次飆升溫度,激怒他最好直接謀殺我吧,普魯士人心中暗自盤算著。「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拜託你去做點有用的事吧,說服路茲那小子爽快地給我簽名,或是叫他記得把我葬在無憂宮親父的旁邊。雖然我比較想要死在戰場上。」

他疲累地閉上血紅的雙眼,知道哈特溫沉默卻沒有離去。做啥救我呢?放著我孤伶伶的死去反正大夥也比較開心。他小聲嘟囊著。反正普魯士也早就死透了。



04.

哈特溫面容一陣青一陣白的瞪著背對他的疲軟脊背。印象中基爾伯特的背永遠地挺直的,無論在行軍時書桌前甚至是審判罪行時都抬頭挺胸。他的肩膀有這麼消瘦嗎?勃蘭登堡人納悶著。他聽過維羅妮卡評論基爾伯特身材很好,可惜結婚了,後面這句是黑森惋惜的說,他沒漏聽康奈利婭掩著嘴偷笑,而且嫁給了妳弟。維羅妮卡那次笑得簡直形象全失。

他知道基爾伯特沒睡,也知道基爾伯特知道他沒走。夏綠蒂先前像是憤怒地要刮了他一個耳光的怒吼歷歷在耳,薩克森人居然也想揍他一拳。「你知不知道在那個斯拉夫雜種底下幹活他媽的有多難熬。」我當然知道,畢竟也只有我能懂你那扭曲到足以殺人的愛了,哈特溫自嘲。

哈特溫沉默了好一會,緩緩扯開基爾伯特的被子。從背後抱緊了基爾伯特。「你幹什麼。」基爾伯特厭煩地語氣讓他火氣上來,一把扳過他的下巴,酒紅色的眼睛對視上他的藍紫,他狠狠吻了上去。基爾伯特既不掙扎也不回應,只是木然地任憑他。

哈特溫平穩氣息。「我帶你回家吧。」

「回去幹嘛?」

「你要在這做我也沒意見。」哈特溫扯開他的病袍,慢騰騰地說。

基爾伯特咒罵了一聲,「滾出去。」掙扎的手腳卻被勃蘭登堡按壓住,「放開我,混帳!」他破口咒罵卻被勃蘭登堡咬著後頸時溢出的喘息取代。基爾伯特咬牙,報復性地扯著哈特溫的長髮,趁對方發出一聲悶哼時將顫抖的唇瓣湊上。



05.

路德維希皺眉地看著夏綠蒂以很不優雅地姿勢將耳朵貼在病房門板上偷聽,病房隔音效果有待加強,金髮小淑女朝他嘟囊著。

這樣好嗎?他抽搐嘴角問。

「安啦我們家都這樣解決家庭糾紛的。」

哪樣?

「差不多就跟薩克森和巴伐利亞的韋爾夫家一樣。」金髮小姑娘聳了聳肩,「要麼就是被揍到求饒,要麼就是操到床尾和。」

FIN.



孩子的教育很重要!X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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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陌生號碼 Unrequited Dial

3/22/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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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
 
聽證會在弗蘭茨的缺席下結束了。科隆往椅背上一攤,疲倦地摘下眼鏡揉著鼻樑。永遠,不要相信你的同盟,尤其是虛偽的紳士,科隆自言自語——這就是基爾伯特從七年戰爭學到並且分享給他們的教訓。被四個分佔國扶持政權總比被只有一個來的好,這就是為什麼當初神聖羅馬帝國會有七個選帝侯的原因。

而曾昔的教區三選侯大主教如今正仰著頭對著天花板憂愁感慨,為什麼一場好好的巴登與符騰堡的結婚典禮也能吵了這麼多年?科隆不由得痛苦地皺起了臉。美因茨那傢伙,可真是好運,只要負責打戒指,我還得證婚呢。科隆痛苦地嘟囔道,空洞無神的目光飄移向堵在會議室門口的爭吵來源,符騰堡還在用他那退步的彆口法語和弗朗西斯爭奪薩爾的監護權,可憐的孩子,科隆唏噓哀嘆,有時我真懷念那個有黃金詔書的乾脆年代—--

然後科隆突然卡住了,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坐直起來,脖子後滿是冷汗。老天,我剛剛在想什麼?科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餘光觀察其他人的反應,這才想起巴伐利亞根本沒來這次的會議。他乾笑地鬆了一口氣,伸手捏去冷汗。

會議室裡只剩下兩人了。路德維希正沉默地將會議資料收攏往桌面敲齊,站在他身後的是波昂那小姑娘,科隆眨了眨眼,路德維希的表情不太對勁。是我想多了嗎?「殿下,你還好嗎?」

路德維希像是從沉思中驚醒,他似乎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是科隆在呼叫他。「殿下?」科隆皺起眉,很好,好極了,緊急呼救警鈴在哪?難道除了基爾伯特我們就沒別的醫生了嗎?

「喔,我很好,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

路德維希輕快的回答他,但是科隆已經敏銳的嗅出敷衍底下有所隱瞞,路德維希似乎也發覺到科隆的擔憂,搶先在他開口之前轉移話題:「剛才的會議紀錄就麻煩妳了,柏——波昂。」

路德維希硬生生地在最後一刻改口,但是來不及了。西德首都的高跟鞋就像是緊急剎車的輪胎狠狠刮出一道怒火,那憤怒燃燒的雙眸讓路德維希心驚膽顫,「殿下,您剛剛喊什麼?」

面對波昂咄咄逼人的質問,路德維希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波昂——」

「撒謊!」波昂尖叫,「你剛剛分明想喊的是柏林對吧?!這麼多年了!殿下!你根本沒把我當作是首都——」

「好了,波昂!夠了!」科隆疾言厲色的打斷他的前首府,「妳可以離開了!」

波昂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她怒目瞪著曾經長達五百年的公國監護人,與科隆以眼神不甘示弱的對峙了足足三十秒,才氣哼一聲甩門而去。

「讓你見笑了,殿下。」

科隆扯了扯嘴角,抹著臉,這ㄚ頭的脾氣還真是越來越大了,以為當上首都就敢給我擺臉色了啦?他腹誹道。要不是柏林現在人格分裂,哪輪得到她—--
 
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有人在監視你,你的背後有雙看不見的鷹眼,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路德維希突然開口。平靜的低語像是幽靈的幻覺迴響在會議室裡。科隆目瞪口呆。五秒後終於找回力氣攤回椅子上,挫敗地抓了抓頭髮。

老天,我的殿下,科隆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呻吟——路德維希其實很不喜歡他這句話的口吻,簡直和「我的元首」沒什麼兩樣——容許我提醒你,祕密警察已解散了……

蓋世太保?是的。但是聯邦憲法保衛局?路德維希輕飄飄的話語成功噎住了科隆舌尖上的牢騷,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東德史塔西交換的間諜名單嗎?路德維希垂下眼皮,指腹漫不經心的劃過用桌面敲齊的會議資料文件紙張邊緣,一道銳利的血痕切開胸口的隱隱痛楚。你騙我。他抬起頭,輕聲控訴,平靜的眼神直視啞口無言的科隆。那眼神簡直該死的跟貝什米特家族如出一轍。

——基爾伯特一直有跟你保持聯絡,對吧?他讓你用我的情報交換了什麼,嗯?


 
你有沒有這種感覺,有一天你打開房門,卻覺得你踏入了一個陌生人的領域?明明你認識這屋裡的每一個裝潢每一塊瓷磚每一張壁紙每一件家具的紋路,但是桌上的水杯與鋼筆筆尖擺放的方向,真的都與你記憶中早上離開家門前的位置如出一轍嗎……?

路德維希站在門口,手裡還捏著插在門把裡的鑰匙,空氣裡瀰漫著他不熟悉的呼吸,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幻影,窗簾迎風飄揚,但窗戶是閉合的,一如他上班前習慣性的最後檢查狀態。路德維希忽然停下腳步,緩緩放下手裡的鑰匙和公事包,指腹撫上鑰匙孔,沒有灰塵也沒有被撬開過的痕跡,就連門板側邊一塊漆也沒掉落,除非他們重新上過漆了。

路德維希自嘲的搖搖頭,他真是太神經兮兮了,典型的戰後創傷症候群,他甚至在剛進入家門時的那一刻反射性地想側身躲靠在鞋櫃後尋求掩護抽出槍枝準備攻堅反擊——在自己的家門口?等他意識到他所犯的第二個笑話時他忍不住啞然失笑,第一個笑話是他的槍老早就被沒收了。

你想太多了,路德維希。

他的耳邊響起科隆的諄諄教誨,艱難的聲音隔著告解室的隔間幽幽吐出,殿下,如果是為了紐倫堡的那些審判……德意志已經付出了代價了。

……是啊,「德意志」。路德維希沉默不語,因為「普魯士」早就不存在了。



關於德意志,在他還沒成為帝國前他曾叫萊茵,當然現在也不再是了。不這裡指的不是萊茵而是帝國,當然,那時他還只是個少年,基爾伯特沒少在他耳邊嘮嘮叨叨一個國家誕生的偉大歷程,諸如他那忠誠的普魯士騎士是如何牽著他的手走過凡爾賽宮殿的鏡廳將他扶上王座,為他戴上那頂沉重的皇冠……不過顯然,基爾伯特忘了——巧妙的或刻意的迴避了——教育路德維希,有關國家們死亡時的真相。無論是藏在牙縫裡的氰化鉀膠囊或是貫穿太陽穴的子彈,都無法使一個國家「自殺」——當基爾伯特的耳光拍醒即將投降的年輕帝國時,路德維希還無法理解基爾伯特咆哮的「德意志會存活下來的」這句話的意思。

德意志會活下來的,滅亡的,只有普魯士。
 


——基爾伯特不該給你希望的。美夢永遠比現實更加殘忍,這就跟復活比死亡還來的痛苦是一樣的道理,因為你終究還是得再死一次。說的好像你已經死過又復活一次一樣,路德維希心想著,但沒膽把腹誹公諸於世。也許他說的對,路德維希告訴自己,或許我不該僥倖沒走上戰後的紐倫堡絞刑台,有人以死亡頂替你人格分裂的代價是成為你一半的國土,還有什麼比這更響亮的耳光呢?也許你不該把基爾伯特想的太美好,路茲。你必須承認他也有私心,一八七一年普魯士掌握的權力還不夠大嗎?路德維希質問自己——然而不管是戰前還是戰後他都把最棘手的留給他自己,另一個聲音輕飄飄的耳語,如果是你你能應付得來俄羅斯人嗎?不。還是把斯拉夫人交給有經驗的來吧,這可是基爾伯特,喔抱歉,這是勃蘭登堡人自己說的。

放棄吧,殿下。別浪費時間了,期待不可能的奇蹟發生。你已經等了足足十年了,你還在等待什麼呢?

等待什麼?路德維希突然頓住,發現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等待什麼?有的時候路德維希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執著什麼,他等的太久了,久到他都開始懷疑波昂是他首都的事實,而他永遠也不會有再回到柏林的一天。然而每當這個念頭想起,亡靈生前的最後話語再次從記憶裡甦醒,一遍又一遍的在他淺意識深處刻下無法抹滅的詛咒,重複著預言:

德意志會再次統一的。路茲。
 


1987年

路德維希拍開玄關上的大燈開關,環顧了一圈,終於在餐桌上找到被自己忘了帶出家門的文件,沒有翻動過的痕跡。他苦笑道,如果基爾伯特真的在監控著他,這整整三十年來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跡。雖然科隆總是斬釘截鐵信誓旦旦的發誓一切只是他潛意識的妄想,但是什麼會讓他妄想出會有人想翻看這無聊的會議紀錄的錯覺?他自嘲地搖搖頭,抄起文件夾塞回公事包裡,再次環顧勉強看得出只有一個人生活過痕跡的房屋,嘆了一口氣。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房間的那一瞬間—--

鈴鈴鈴。

如果惡夢在現實上演那眼前的畫面似乎足以拍攝一部恐怖電影,路德維希定住了,突兀的鈴聲在這片死亡般的寂靜中刺耳尖叫起來,精準掌握好了毛骨悚然的氣氛與時機。他僵硬的慢慢回頭,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他一人,整個屋子裡只剩他可以接起這通電話。這是針對他來的。路德維希牢牢的盯著那話筒,屏息默數著沒有人接起的未知來電自動掛斷,一聲、兩聲……三十秒後,電話鈴聲停止了。他鬆了一口氣。然而又在下一秒警報再度震耳欲聾地尖叫響起。這一次路德維希知道自己是躲不了的。無論對方是誰想必都知道他正在家。他的預感是真的。科隆欺騙了他。他被監視了。有人跟蹤他。他被竊聽了。

他別無選擇。

他拖著沉重緩慢的步伐靠近那依舊盡職尖叫的話筒,遲疑地將冰冷的話筒貼在溫熱的耳邊:「——喂?」

「是我。」

一句咒語,破壞了德意志的所有語言。

路德維希倒抽一口氣,他摀著嘴,踉蹌地後退一步,腳跟踢到茶几,桌上的相框翻倒,他愣愣向後仰頭,後腦勺咚地一聲貼上冰冷的牆上,耳邊是一陣空襲轟炸後的萬籟俱寂。路德維希在一片耳鳴中慢慢聽見亡靈沉重的呼吸聲,夾雜在轉接過不曉得多少接線的雜訊中,氣若游絲的在電話線遙遠那頭吐息。路德維希忽然感覺到有什麼一道冰涼的觸感劃過臉頰,在他意識到那不是亡靈的手撫摸過他臉頰上的溫度而是他的眼淚時他張開口,卻像隻溺斃在空氣裡的魚發不出任何聲音,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扼殺了他所有的語法。
​
路德維希紅了眼眶。他捏緊了手中的話筒,深深呼吸,氧氣湧入胸口飽滿到發疼,他蠕動雙唇,試著清清喉嚨,然而亡靈的嗤笑聲卻打斷了他看不見的唇語。

「噓,別出聲,我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

那亡靈低沉的笑語迴響在路德維希的耳邊徘徊不去,金髮的青年幾乎能想像一個銀髮紅眼的幽靈隔著冥府的盡頭對他溫柔微笑,輕啟的雙唇卻吐露出最惡毒的詛咒。

「準備好吧,路茲,用最盛大的葬禮,迎接我的歸來。」

喀啦。

嘟嘟嘟……

路德維希垂下手。他不記得話筒是什麼時候掛上的。凍結在空氣裡的魔咒在無聲無息的瞬間解除,時間再次恢復流動。路德維希終於頹下肩膀,伸出手掌掩住雙眼,嘴角扯出蒼涼而無奈的微笑,乾澀的嘴唇嘗到了一絲鹹味。

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終於聽到了兄長的聲音。路德維希扯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眼球佈滿血絲與淚水。睽違了四十年,幽靈的預言終於實現,將死之人的話語又總是最為靈驗——即便基爾伯特對他宣告的預言也是他的最後遺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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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無效波長 Signal Unavailable

3/21/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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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52年

弗蘭茨沉默地走近仰著頭的沃爾夫岡,「怎麼樣?」剛新婚的巴登人搖搖頭用手揉了揉痠痛的頸子,疲憊的用眼神示意著那道圍牆。萬惡的,堅不可摧的耶利哥之牆,反法西斯防衛陣線。

「看來是沒希望了。」符騰堡用冷靜絕望的語氣宣告,「他們死定了,」弗蘭茨握緊了拳頭,指甲刺入了肉裡。不,不可能,他冷靜地說服自己,西格蒙德不可能死,他太狡猾了,那樣天生的演員就連死神都能騙過,他靠他的愛情演技就能絕處逢生活到現在,何況斯拉夫美人向來是他的夢想,雖然巴伐利亞人不確定伊凡.布拉金斯基與他那美麗的姊妹們吃不吃這套。

「有任何消息嗎?」黑森裹緊著批肩朝向他們走來,被夜風凍傷的嘴唇蒼白瑟瑟顫抖,康奈利婭將目光投望了柏林圍牆的另一端,弗蘭茨不確定她是因為寒冷還是為西格蒙德的安危感到不安擔憂。天殺的西格蒙德。格奧爾格沉默地搖搖頭,「沒有,一點訊息也沒有。」簡直就像全被這道牆攔住了,符騰堡簡短的回應。弗蘭茨這會幾乎忘了他的士瓦本兄弟已經不再姓羅斯希爾德,而是和沃爾夫岡同姓格林希茨,同樣戰後結婚的夫妻還有一對人在另外一邊,弗蘭茨懷疑讓梅克倫堡與前波莫瑞結婚的用意只是為了分散羅斯維塔的注意力,避免她為了奧德尼斯線的割讓氣得拿槍子往波蘭身上當靶子—--

磅!一道槍聲貫穿夜晚安寧的槍響凍結了眾人的背脊,一聲、兩聲、三、四、五道聲響,弗蘭茨默默數著感受到臉上的血液全數往下流,基爾伯特用同一發子彈一次槍斃了弗萊辛夫婦。

「可憐的圖林根,可憐的安,可憐的西吉。」黑森摀著嘴悲鳴。萊茵不說話的將她摟入懷中,仍然用凝重的視線向圍牆後被東德廢除的五個邦州默哀,那五聲槍聲是基爾伯特留給路德維希的最後訊息,用子彈敲擊出的摩斯密碼穿過蘇聯的竊聽之耳,傳達著唯一而簡短的報平安。

只剩我活著。

弗蘭茨沒有回答,這道高牆阻遏了一切隻字片語,他的聲音傳透不出去,而那人也在他的訊息無法抵達之處。也無從回應。



02.

1989年

基爾伯特快撐不住了。這句話事隔多年再次出現在薩克森人的口中顯得格外地不真實,弗蘭茨心想。他仔細端瞧著來自萊比錫的傳話人,西格蒙德的神情憔悴,少了昔日韋爾夫榮光的金髮黯淡失色,長髮也剪短許多,看來俄羅斯的權威不容一絲的挑戰。

「告訴路德維希,做好最壞的打算。」二戰後的老軍人步伐蹣跚用僅剩不多的煙草買通了看守分佔區的獄卒們,壓低了嗓音陰測測地警告;同樣的話早在45年和往後的61年他也說過,那時反法西斯防衛牆還不過只是個鐵絲網。事實證明,未來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先是基爾伯特被槍決死刑、東德的復活、那道該死的牆慢慢建起,弗蘭茨的心中不祥的預感隨著磚石的高度逐漸升起,他有預感,這一別也許從此就了無音訊。

「你想,他們還活著嗎?」符騰堡茫然道出所有人的疑惑。巴登憂心忡忡地調轉著無線電廣播頻道,那夜的失眠患者們都沒吭一聲。

好消息是,貝什米特先生是詐死,壞消息是,他不得安息——打撈自施普雷河西岸柏林的雙生姊姊面無表情地宣告哈特溫等人的死訊。然而他們在勃蘭登堡大門前真真確確看到了那理當死去的亡魂。換上東德制服的勃蘭登堡面無表情,標準的斯拉夫眼神冰冷的如同他半個斯拉夫的兄弟蘇維埃。去他媽的貝什米特,弗蘭茨那晚把自己灌得爛醉開始對著巴登和符騰堡唏噓,基督死後三天復活,普魯士藉東德的屍體還魂,哈特溫腦門挨了一槍也不過降職去看守柏林圍牆,別說西格蒙德了,要是告訴我路德維希是神聖羅馬復辟我都不意外了。

他絕望的開始期待薩克森人其實還生存的機率有多高。很遺憾地要讓你失望了,西格蒙德的冷笑像是半夜在城堡畫廊遇到的幽靈,喔,真該死,弗蘭茨頭痛欲裂的按著宿醉的腦袋,老天,我要不是真的喝多了就是想西格蒙德想瘋到聽見他的幻聽。不,操,這會兒居然連幻覺都要出來了......

給老子仔細聽好了,基爾伯特撐不住了。弗蘭茨猛然清醒,那前黨衛軍諜報部的薩克森人靠著牆角的陰影吐出一縷幽幽菸熄。這麼多年過去,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巴伐利亞人喉嚨哽噎著滾出一連串憤怒的咆哮,老天,西格蒙德,你他媽的還活著嗎?金髮碧眼的東德人挑起一邊眉毛的動作簡直與他記憶中的如出一轍。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懂不?把話轉給路德維希,就說這是東德的遺言。

好了,就這樣,我走了,你好生保重。弗蘭茨說不出話來的讓西格蒙格替他攬了攬衣領拍平了皺褶,他眼睜睜看著金髮的兄長叼著菸雙手插在大衣口袋。我該走了,基爾伯特讓我在萊比錫那裡搞些民主運動。

他反手搖了搖夾在指間的香菸揮別,晃出了來回的細長白煙。別說我這些年都沒聲沒息的,我要是真能跟你報平安,那你收到的絕對會是我的訃聞。好了,下次見。

再見。

然後那抹幽靈回到屬於他的國度,圍牆後的世界是他們隔絕生死的分界。弗蘭茨心想,路德維希是如此殷殷切切的等著來自東邊的音訊,可下次他們兄弟倆再次見面,必會是基爾伯特的葬禮上。再無聲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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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鏡中虛像 False Image

3/20/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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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

01.

基爾伯特死了。英格蘭那個混小子如此宣布,基爾伯特死了,受到這個真相首當其衝的哈特溫毫無預警地抽搐尖叫,年老蹣跚的薩克森和巴伐利亞心情沉重地勉強拉住瘋狂的鰥夫。基爾伯特死了,柏林空洞的右眼平靜的重複著這個死訊,路德維希茫然滑落卻毫無反應,顯然還感受不到半點兄長死亡的真實感。基爾伯特死了,普魯士死了。斷氣了,噶屁了,隨你怎麼說。人們竊竊私語,無法相信那個前條頓戰神就這麼死了。西格蒙德慢騰騰地抽著得來不易的香菸最後粗暴捏熄站起揪起癱在地上像是屍體一樣的勃蘭登堡狠狠搖晃著咆哮,「你這小子想要裝死到什麼時候?」那個只靠八十人和幾架滑翔機就攻下比利時要塞的的特種部隊只是轉動眼珠子沉默地直向薩克森人,像是絕食靜坐的革命份子無聲地向德意志抗議著不公平的審判。這全是你的錯,倖存的貝什米特先生平靜又冰冷的目光如此譴責著年輕帝國,羞赧的路德維希狼狽地撇開眼無法直視那雙混著斯拉夫血統的陰狠眼神,是你造就了你兄長的死亡,不要忘了,是你殺死了我的基爾伯特。路德維希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搧了個耳光,勃蘭登堡人向來懂得用眼神與罪惡感殺死罪人,這點他的姊姊波美拉尼亞也一樣擅長,路德維希侷促不安地告知羅斯維塔讓她和梅克倫堡結婚的決議,東海女王正微笑著數著子彈打算與波蘭重新開啟奧德尼斯戰線,幸好她的新婚丈夫埃茨貝格爾委婉地制止了這場悲劇。

但悲劇不只這一件,勃蘭登堡不知道該拿奧德尼斯線還是維也納會議諷刺最高管理單位同盟管理議會。亦或兩者皆是。勃蘭登堡漠視著任憑時間軸持續地進行,反正時序也對他已經失去任何意義,西德馬克,柏林封鎖,夏綠蒂的精神分裂他都沒能放在心上,對於眾人隱憂另一個國家政權的人格誕生他也漠不關心。

「那可不行,」斯拉夫人軟軟溫和的語氣愉快的宣布,「阿爾弗烈德,我可不同意。」

哈特溫像是失去靈魂的藍紫色眼眸重新映照光芒,不,不可能,猛然抬頭,勃蘭登堡直勾勾地望著一個蒼白的鬼魂踏著軍靴披著蘇聯的大衣慢慢走定。

「好久不見,哈特溫。」那鬼魂沙啞地開口,滿意地發現其他分站區們全像是中了來自亡魂的咒語僵直住脊背發不出驚恐的抽氣,「或者該說,初次見面?」那從冥界歸來的血紅雙眸盛著憐憫又溫柔的嗤笑。

「不可能……」路德維希難以置信的摀著嘴低呼,「不可能!普魯士已經解體了!我親手執行槍決!」亞瑟.柯克蘭咆哮。是不是普魯士那都不重要了,勃蘭登堡無視路德維希的哀號,他的意識已經遠離身後的聯邦共和國,背馳地朝向那眼前另一個德意志而去。

「讓我來介紹一下,蘇維埃的新成員,」伊凡.布拉金斯基帶著惡毒的微笑伸手搭在那人的肩上,「這是我們的德意志同志,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02.

夏綠蒂跌跌撞撞地癱倒在浴室洗手台上發出乾嘔,披著凌亂的金色長髮死死地咬著下唇,泛白的手指關節幾乎要嵌入浴室裡的鏡子中。她透著散亂的瀏海喘氣著抬頭,鏡中的她用恍惚的藍紫色眼眸毫無預警的居然聚焦,向失神的她露出冰冷的笑容,金髮的少女頓時一陣頭痛欲裂滑倒在浴室地板磁磚上發出無聲的尖叫,一陣來自體內扭曲切割的疼痛像是蟬蛹要破殼而出那般撕裂,夏綠蒂確定有什麼要從她體內破繭而出時開始絕望地抽泣,柏林悲鳴地摀著腹部蜷曲彎著身體陷入了意識中的黑暗,她要死了,死於精神分裂。她聽見碎裂聲,她淒厲的尖叫聲,媲美柏林轟炸的空襲,一陣腦海的空白。

夏綠蒂抽噎地乾瞪著天花板,發現一是自己沒有撕裂成兩半二是她還活著,以及滿地破碎的鏡子碎片取代她的人格分裂,夏綠蒂虛弱地撐起身子,喔,該死的,她低語。她的鏡像從鏡子裡而非她的體內跑出來了,她的父親會不高興的,等哈特溫看見這滿地的玻璃碎片一定又會一陣碎念,勃蘭登堡的隱性潔癖可有得折騰。

她的鏡像面無表情地低頭俯視著躺在地上的她,有那一瞬間夏綠蒂在自己的眼中望見了和她父親同樣西斯拉夫家族的兇殘,夏綠蒂只能無力地睜眼望著她的鏡像慢騰騰地撿起一塊玻璃,金髮少女思考著如果自己死在浴室裡被自己謀殺需要等多久才會有人發現她的屍體?然而她的鏡像沒有將銳利的玻璃刀片往她臉上一劃,取代而之的是握著長髮割下,柏林眨了眨眼,認出眼前的短髮鏡像為何如此眼熟。

「妳還活著嗎?科恩。」夏綠蒂喉嚨乾渴地艱難吐出一句。

她那施普雷河西岸的姊姊勾起粉嫩的唇瓣溫和淺笑,「拜妳所賜,柏林。」她的姊姊用她遺忘在十四世紀的斯拉夫腔溫柔地說,俯下身來伸手圈住了她細嫩的頸子,與她像似的臉龐無不惋惜。「真可惜,西柏林只是個分佔區,要不是同盟國不承認基本法條款,我就能活生生從妳腹裡爬回人世了呢。」

FIN?

說是1952但其實是從1947或49年開始?
沒完,坑。 Bug和時序一定有。暫時懶得考察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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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勃普+獨)

6/5/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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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浪的點題,說是勃普但阿勃影薄。

褪色


五十年,如果讓基爾伯特來形容待在柏林圍牆以東的五十年時光,他會選擇用蒼白來形容。

路德維希愣愣地看著睽違半個世紀的兄長揉著鼻子,摔上破舊的特拉比車門,抱著裝滿行李的紙箱下車——看在上帝的份上,那車殼是用紙做的嗎?——路德維希恍惚的看著兄長踏著幽靈似的腳步像他走來。模糊。記憶裡的基爾伯特有這麼……模糊嗎?過去的民主德國身上緊緊圍著一條破舊的蘇俄式長大衣,蒼白的皮膚和頭髮像失了血色的幽靈,隨時都要消失在空氣中。印象中他的兄長是色彩鮮明的,在十七世紀的七年戰爭上肆意飛揚著普魯士藍軍服和血紅披風,黑色旗幟黑色的鷹,白色領巾和紅色的折領,點綴在軍帽上的白羽和紅色薔薇或矢車菊,狂傲的鮮紅眼眸與——那時基爾伯特的髮色是銀髮嗎還是白金?不,等等,那時他的眼睛好像還是紫藍色,還是紫紅?路德維希搖搖頭,覺得記憶開始混淆起來。現在的基爾伯特就好像加了太多洗衣粉被洗去顏色的床單,褪色後也少了什麼,這不像是基爾伯特,他記憶裡的基爾伯特是更加的……具有生命,沒錯,充滿生氣,狂妄、傲慢、自信,絕非像現在這樣,沉靜、靜默、甚至有些孤僻……彷彿,啊,沒錯,是那個人。路德維希腦中閃過一道身影,同樣血紅的大衣、砂金的長髮和一雙普魯士藍的冷漠眼眸,勃蘭登堡人特有的眼神。

「你在發什麼呆啊,路茲。」

路德維希回神,他的兄長納悶的瞪著呆站在原地好一會都沒反應的西德,喔不,現在已經是聯邦德國了,基爾伯特煩躁的嘖了一聲,粗魯的把手中的行李塞進日耳曼好青年的懷裡,「別傻站在那,快來幫我搬行李!」

「從波昂搬回來的人才是我吧,哥哥……」德意志艱難地吐出質疑。

「少囉嗦,不歡迎我搬回西柏林?啊不,柏林是吧?既然如此把柏林還給我。」

那可是哈特溫留給我的首都。或是你能和伊凡.布拉金斯基要回我的柯尼斯堡,喔抱歉,現在改名叫加里寧格勒來著?

基爾伯特面無表情的走進公寓裡,曾經熟悉的角落都已陌生,他皺眉企圖拍開著客廳的電燈開關,啪,走廊的燈亮起,啪啪,玄關的燈,啪,又錯了,這次是廚壁裡的燈泡。基爾伯特試了大約四五次才找回正確的開關。

「……你會在這待多久?」

路德維希把紙箱放在布滿灰塵的廚房流理台上,輕聲問道。

「待到哈特溫決定要住在柏林還是波茨坦為止。不管怎麼說勃蘭登堡大門好歹也是以他為名。」

基爾伯特悶悶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來,他順手打開了一道門,發現不過是櫥櫃後停頓了會兒,才若無其事的關上門反手打開另一道房門,似乎仍就習慣著自己在東柏林的住所,把所有在東德公寓裡的習慣全帶回來,沒有遺留在那道反法西斯圍牆之後。

「喔,我還以為……我只是在想,」路德維希結結巴巴,脹紅了臉,「我們兄弟倆分隔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同居了……」

基爾伯特放進冰箱水瓶的動作停頓了幾秒,才持續進行,「也行啊。如果哈特溫不介意的話。等他從教堂裡醒來我去問一聲。希望他沒記恨我在52年廢邦時用勃朗寧打穿他的腦袋。」

路德維希尷尬地站在原地,對於另一位霍亨索倫家族的貝什米特先生他始終感到難以親近的恐懼,佔據兄長大半人生與記憶的男人如同那座勃蘭登堡大門堅不可摧,他的心甚至是那人給予他的。

「不管怎麼說,柏林也好波茨坦也罷,還是得跟哥哥你說一聲:」

路德維希深深吸一口氣,平緩著注視眼前的人影,緩緩開口,「歡迎回家,基爾伯特。」

嗯。

曾昔的普魯士,東德,如今只是基爾伯特的青年背對著德意志頭也不回的發出了不清不重漫應聲。路德維希卻聽見了那聲音像是哽咽在喉間的嘲笑,沙啞而痛苦。家?失去了國家的我,還有家可回嗎?路德維希啞口無言。他無言以對。曾經,基爾伯特是王國,是公國,是勃蘭登堡—普魯士公國,甚至還未改名叫基爾伯特前他是條頓騎士團,如今所有的名字都隨著歷史沖刷而去,國家與榮耀,戰爭與國土,一切又回歸原點。

也許就和勃蘭登堡一樣,基爾伯特心想,銀髮下的額頭抵著冰冷的鏡子,看不透自己在鏡中的虛像,在時間洗刷下,他的樣子、與我經歷過的事,都快記不清楚了,也許我閉上眼,恍如隔世的東德歷史也灰飛煙滅,在蘇維埃的五十個蒼白又冷清歲月,也不過煙消雲散,像是被雨水洗去的塗鴉顏料,沿著柏林圍牆緩緩流下,鐵十字的榮耀隨著黑鷹羽翼脫落,露出斑駁灰白的牆面,露出最原始的面貌,可是終於能看清本質時,才發現,一切不過只是空白——回首成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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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y Heart 2 (勃普)

4/23/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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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浪上的Tag Game點題。
眼瞳深處、你的姿態、腕吻,出題者是茵草,
以及 暗紅色的、如夢似假又真、烏鴉聲,出題者是殘兒。

*依舊是AU架空,時序BUG一定有。蟲洞大概就跟我腦袋裡的洞那麼大個。
*以上,Ja?

暗紅色的眼眸深處,你的姿態如夢似假又真。



基爾伯特輕盈的翻過傾頹一半的圍牆,像隻貓一樣無聲落地。他維持姿勢不動聲色打量了好一會,才緩緩又邁出一步,喀啦。一截白骨在黑色靴底下踩碎成兩段,他厭惡的挪開腳,鞋尖提起無名的骷髏頭骨,踢到傾頹的十字架下,一路滾至斷了翅膀的天使雕像旁。空洞的眼窩凝視著銀髮紅眼鬼魅般的身影站直脊背,大步的往死氣沉沉的村子盡頭邁進。

荒涼的墓園裡瀰漫著死屍的腐臭,幾個墳墓被刨空出來,撬開的棺木裡不見屍體,只剩枯枝如手骨從一旁泥土裡向上破土而出,彷彿埋在土下的死人在渴求著救贖的陽光伸出五爪。

不過可恐怕它得失望了,基爾伯特默默地皺起鼻頭,這被迷霧籠罩的黑森林陰森的跟什麼似的,永不見天日。陰瑟瑟的冷風拂過白髮與黑色大衣,絞刑台上的繩子不祥的隨風晃動,嘎嘎的烏鴉聲傳來,幾隻烏鴉不懷好意停歇在血跡斑斑的腐朽的木樁上,低頭監視著他。

「看來吃得一點也沒剩啊,整個村子。」

一個聲音倏然從他身後響起,他回過頭,看見面無表情的哈特溫披著鮮血染成似的大紅外套,亮幌幌的像個靶子。「我們晚了一步。」勃蘭登堡選帝侯在被盜墓過挖空似的棺材前蹲下一隻膝蓋,彎身捏起一把泥土揉碎在指尖,「看樣子,西格蒙格確實曾經待在這兒,不過已經走了。」

「……他媽的,他最好別落到我手上,否則的話……」基爾伯特咬牙切齒。

一隻漆黑的渡鴉徘徊飛越過哈特溫的頭頂上,基爾伯特伸出一隻手臂,黑鴉不偏不倚地降落在他的手腕上,「如何,普魯西亞?」

「北邊九公里,兩隻斥侯,再五公里後就是伊凡.布拉金斯基的軍隊,」黑色的使魔盡職的匯報,接著語氣一轉挖苦,「不是我要說,基爾伯特,我們拉的距離不夠遠。我可不信任那傢伙。莫忘冰湖戰役之痛。」黑色渡鴉打了個惡寒。

「呿,那傢伙怎麼老是陰魂不散啊。」基爾伯特啐道。

另一隻赤羽的鷹輕飄飄地晃了下來,優雅地降落在哈特溫的肩膀上,「布蘭登,」哈特溫偏了偏那頭砂金色的長髮,「有夏綠蒂的消息?」

布蘭登點點頭,「貝羅琳娜那隻熊仔在西方十二公里處發現了吸血鬼留下的蹤跡,但還不確定是不是薩克森選帝侯。看起來還不只一個人的痕跡。夏綠蒂懷疑應該不是卡爾的足跡,他的形體要比卡爾小的多了。你想他有沒有可能不是躲著你們倆、而是在逃離這群食屍鬼來著?」縮小體型的赤鳥歪了歪腦袋說。

「有可能,但沒道理這村子突然生變出這麼多食屍鬼,一定是有誰動了手腳。可為何西格蒙德要特意來這破爛的小村子,還一不小心觸動了食屍鬼的陷阱?」

哈特溫思考了一秒,便搖搖頭,「這沒道理,躲在一個滿是陷阱的地方養傷,結果自己誤觸了陷阱只好逃亡?我認識的西格蒙德可不會犯這麼愚蠢的錯。」

基爾伯特嚴肅的點點頭,半思考半是心不在焉的收起使魔,普魯西亞解體成一道黑影消失在他的手腕上,他舉起了手,揉了揉手腕上的黑鳥刺青,他抬起頭,「幹嗎?」他語氣不善的瞪著哈特溫。

勃蘭登堡選帝侯眼神溫柔,「沒什麼,」哈特溫的語氣溫吞輕柔,讓基爾伯特雞皮疙瘩起來,「我只是想起了你還是十字軍騎士的模樣,」哈特溫握住了基爾伯特的指尖,指腹著迷的摩娑著手腕上的使魔印記,喃喃低語,「還有交換誓約時,你跪在我面前,向我立下契約時的模樣—--」他將基爾伯特的手腕湊至唇前,虔誠親吻著手背。

「你想得美!」基爾伯特恨恨罵道,用力抽回了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趁機咬下去!」他啐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轉過身去,接著立刻睜大了那雙暗紅色的眼眸,「哈特溫!」他呼吸急促,幾乎尖叫的揪住哈特溫的袖子,扯的哈特溫立刻轉過頭來,瞳孔猛然一放。

曾幾何時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金髮黑袍的男孩,蒼白的一張小臉,嘴唇顫抖的抬頭望向他們。「請……別殺我……」

話還沒說完,半透明的身影就隨著風聲消逝了。

「——操!」基爾伯特率先打破空氣中凝重的沉默,破口罵道,對著消失的幽靈大發脾氣,「見鬼!路德維希小王子?這不可能!我要親手宰了西格蒙德那傢伙!」他對著空氣發洩咆哮,無視背後正嚴肅神情、若有所思的前七大選帝侯,「我要親手把木樁十字架釘在他心臟上然後砍掉他那顆腦袋扔進火堆裡燒成灰再拿他的屍體去曝曬太陽!」

「冷靜點,基爾伯特,」哈特溫轉了轉他那群青的眼珠,冷靜地制止住基爾伯特失控的情緒,「有件事我們幾乎可以確定,帶走殿下屍體的絕對是西格蒙德,羅德里希那小子八成把棺木藏在這裡,以免被弗朗西斯發現。追著屍體而來的絕對不只西格蒙德,我看食屍鬼也是弗蘭茨搞的鬼,他先前可虎視眈眈地也想成為選帝侯,拚了命的擠下萊茵的名額取代為之,我猜他的目標要嘛就是直接挾持小王子復辟一個韋爾夫王朝,或是建立一個新的日耳曼帝國。」半個斯拉夫血統的選帝侯冷笑。「我賭西格蒙格絕對會不樂意這點子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辦?」哈特溫面無表情,基爾伯特長嘆了口氣,為自己諷刺解答:「除了搶在弗蘭茨和羅德里希、弗朗西斯、還有俄羅斯人之前,先找到那個要嘛睡得不省人事要嘛不知道逃命到哪去的西格蒙格.天殺的.舒爾茨,還能怎麼辦?」

哈特溫點點頭,眼角瞄向身後,冷靜地開口,「不過在那之前,基爾,恐怕我們得先解決掉這村子裡的食屍鬼。」

黑色的烏鴉再次從基爾伯特的手腕上飛起,膨脹了翅膀,一黑一紅的巨大鷲鳥雙雙展露出使魔的原型,普魯西亞與布蘭登立於各自主人的身後,基爾伯特和哈特溫背靠著背,面向圍繞住兩人的重重黑影,腐爛的食屍鬼帶著惡臭包圍他倆而來。

哈特溫默默掃了四周一眼,「唔,基爾,我希望你身為前吸血鬼獵人的身手還沒退步。」他慢吞吞的摸索出火槍填裝子彈提醒。

「哈!」銀髮紅眼的前條頓騎士瞇起了眼眸,流露出了濃厚殺意,拔開了軍刀的鞘扔到一旁,「老子唯一失手的獵物可只有你,哈特。」

「榮幸至極,」吸血鬼帝國的選侯彎起嘴角,譏諷的假笑:

「——可別全弄殘了,留幾隻給伊凡玩玩,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應付這群雜魚。」





TBC...??? 

真要說的話背景是第二次反法戰爭。既然是AU那就無視時序BUG吧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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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y Heart(勃普)

1/2/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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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溫熱的血液重新流入冰冷僵硬的四肢時,刺熱的疼痛宛如被太陽灼傷的錯覺——哈特溫詛咒著到底是什麼樣的天才才會想得出散播吸血鬼曬到陽光就會燒成灰的謠言這一招,簡直就跟拿著木樁插入他們心臟就能殺死吸血鬼一樣他媽的可笑——沉睡了半百年的勃蘭登堡選帝侯翻了翻普魯士藍的眼珠,用力踹開他位於霍亨索倫城堡地窖中的棺木,拍了拍從1952年沉積到現在的灰塵坐起身。

「起的真早,這次才五十年而已。」

哈特溫瞪著喚醒他的來人,「下次打爆我的腦袋之前,」他慢騰騰的開口,「希望你的準頭能再瞄準仔細點,基爾伯特。」

「喔,抱歉,」滿臉倦容的白髮紅眼青年聳聳肩,「如果這有比較安慰到你,哈特,我也把西格蒙德他們五個人的腦袋爆頭了。」前普魯士——東德的軍人清了清嗓子,「我還挖出了所有人的心臟。」

哈特溫瞇起了混著藍紫色的眼眸,裏頭正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伊凡.布拉金斯基把你的心臟給怎麼了?!」

「冷靜,哈特,他拿走的是我舊的那顆,」基爾伯特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坐到哈特溫的棺木旁,低頭給了他一個嘆息的早安吻,「好像他以為這樣就能支配我似的。」

哈特溫陰沉地掃了他一眼,鼻腔發出模糊的嗤哼聲,翻出掌心向上的伸出手來,「我的心臟呢?」

「我們的,」基爾伯特糾正,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被拆成兩半了,另一半在路茲那,不過他現在用的是另一顆新的,現在用我們共用的話對他而言太危險。」

哈特溫皺了皺鼻子,「他最好把我那半顆平安無事的還來。」

「快了,」基爾伯特安慰他,無意似的歪了歪脖子,露出大片美好的白皙到幾乎透明的頸脖,在盯著他直看的哈特溫眼中簡直是性感的誘惑的無聲的邀請,「現在——你還想要點血嗎?」



FIN...?

我一定是腦損傷了突然發現我以前怎麼沒想到廢邦沉睡幾百年又復邦復活的老梗......啊咧這不就是吸血鬼嗎!!!吸血鬼阿勃......喔喔喔喔喔這樣的設定我可以!!!(暴動)

這兒依舊是1952年東德廢除五州的老梗,然後東西合併前才復建五州......每寫一次就爆頭一次阿勃老薩圖林根安哈特妹子還有梅克倫堡-波美拉尼亞夫妻感覺又痛又爽的......我果然腦子壞掉了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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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說吧,記憶 Speak, memeory. (勃蘭登堡/普魯士)

8/12/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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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死。」

那人輕輕的話語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淹沒在溢滿水的浴缸中。他就像隻離水的魚張口開合卻被奪去了聲音換成了沾著劇毒的腳踝,他渾身濕透地驚醒在床上,發冷的牙齒打顫。卻始終沒從名為死亡的惡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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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德們的煩惱(勃普+薩拜薩)

7/22/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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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字:AU架空!學園!青春反抗期未成年少年們的煩惱!
勃普,薩拜薩,英漢。
只有片段!沒有結局!
其實我只是想寫對話而已。(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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