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葉摀著發紅的右眼慢慢蜷縮著四隻翅膀躲在角落,緊緊咬合的牙關發不出一絲呻吟,那像是要從眼球內爆破而出的疼痛幾乎讓女孩為之發狂,她甚至憤怒地湧出一股衝動要將這討人厭的眼珠挖出。就在女孩的指節即將刺入眼窩內時房門突然敞開,一道男人的剪影輕輕踱入空白的室內。
「拉斐爾。」她嗤牙裂嘴地呼喚著。摀著右眼的手更是死死用力地慘白,恐怕下一秒要從指掌中流出血淚都不會讓人意外。「你來這做什麼?」
「很難受嗎?沙利葉。」
沙利葉嗤之以鼻,「少說廢話了,要動手就快。」
「動手?」淺棕色柔軟髮絲、帶著眼鏡外表斯文書生似的男子重複困惑,望著將半張臉埋在牆邊的金髮小女孩,「動什麼手?」
「怎麼?天界不是容不下我這遭受汙染的瑕疵品,派你來處分我嗎?」
「沒有人要處分妳!」拉斐爾皺起英挺的眉,語氣嚴肅,「那不是妳的錯。」
哼。沙利葉用鼻腔發出了一個模糊的笑聲,像是欣慰又像是自嘲。「所以,就把我關在這第五天看守所,嗯?」
「……關於這點,正是我來的原因。」拉爾斐沉聲以對。被喻為是治癒之手的第三大天使長張開座天使的三對翅翼,默默觀望著外貌只有十四歲的女孩所獨處——亦可以說是變相軟禁——的室內,說是看守罪犯的監禁所不如說是間精神病房,既無凌亂破敗、相反的乾淨雪白而寬敞,床鋪、書櫃與衣物各類用品樣樣不缺,茶桌上甚至有只插著純白鮮花的小花瓶,視線所及皆是潔白一片,如此齊全卻唯獨缺少了女孩的自由。
「——我和米迦勒討論過了,覺得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妳必須學會控制住『它』。」拉斐爾慢步到沙利葉面前,蹲下身子平視她裸露在外的另一隻眼。像是天空般清澈的湛藍。
「說重點,拉斐爾。」
「……妳願不願接受任命成為能天使長,到天國邊界去守衛疆界。」
當然選擇權在妳。望著目瞪口呆的女孩,他補充一句。
「——你瘋了!」沙利葉咆哮。剩下那隻正常的眼也爆發出血紅的殺意,「你就不怕我大開殺戒然後敵我不分甚至跳槽到另一邊嗎?」
「不怕。」拉斐爾依舊平靜,「不只我、米迦勒也支持,你也知道他原先也是力天使長,他也認為與其將妳封印在這,不如讓妳去利用這能力學會掌控它。」
「我就不信其他天使長們也同意我的任命!」
「除了我和米迦勒以外,其他七大天使長們:智天使長加百列、權天使長亞納爾都熱烈同意,主天使長然德基爾也沒有意見,至於力天使長卡麥爾本來就是米迦勒之前的副官,多成立一支獨立的能天使特種部隊對他的軍隊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影響。」拉斐爾繼續述說,「亞納爾親自擔保妳的信譽。」
……亞納爾當然會同意,沙利葉露出複雜的表情,因為那是她的姊姊啊。
「如何?雖然掛在軍籍中,但妳的權限其實與卡麥爾平等,妳也能自行挑選妳的副官,帶領其他那些和妳一樣的孩子們,證明你們的存在價值。」
「說的真好聽,『證明你們的存在價值』,證明不了就等著戰死事嗎?」沙利葉譏諷,「何況你們還真放心,不擔心第二次天使叛變的可能嗎?」
「關於這點那就是我們和妳之間的賭注了。」拉斐爾微笑,「我們賭妳會以天使的身分讓我們驕傲。看是妳先放棄天使的榮耀,還是路西法先回天界來。至於戰死,我們一致認為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路西法絕對會被妳打回原形送回地獄老家。」
沙利葉咯咯笑,「米迦勒大概會先把他那離家出走的哥哥踹出家門。」
「所以?」拉斐爾起身伸手。
「哼,」四翼的天使女孩笑著用空出的那手拉住拉斐爾的掌心起身,「要是你們敢缺一份補給或軍備,我馬上帶領部下們集體辭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