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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鱗尾,貓的眼瞳

「六月雪」

8/17/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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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官方季節小活動:六月雪。

天色未亮。窗外的天空仍一片深藍,蕾斯莉已經在廚房裡拿出前天晚上準備好的野餐竹籃,放入溫熱的三明治、充當生日蛋糕的櫻桃派、還有在保溫瓶裡倒滿熱水、確認茶具和茶包,還有一瓶剛想起來一個月前自釀的玫瑰酒,正好可以當作送給禮物在夏薇的生日這天開瓶。

「給蘭特斯:我出門了,早餐吃過了,不用準備我的份。傍晚前不會回來,今天店休。——姊字。」

將紙條貼在冰箱上,便聽到門口有馬車經過的聲音。「早安?」馬車司機打著呵欠下車,「蕾斯莉小姐嗎?妳有預約今早的包車……」

「早安,不好意思這麼早就麻煩你。」蕾斯莉笑著,「不介意的話,我有準備司機先生的早餐和茶點——或是咖啡也行?」

「啊,真是太客氣了,」馬車司機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那就麻煩妳來一杯咖啡吧。」

將熱好的三明治和一杯熱咖啡遞給了馬車司機,趁司機邊看報紙邊咀嚼早餐的等待時間,將牛奶盒收進冰箱、信箱裡的信件、帳單和廣告單分類收進屋內,裝滿噴壺替庭院的花草澆水,並將門口招牌旁的黑板翻面,拿起粉筆寫上大大的「今日公休」。

「還說我都拐妳免費的茶,自己就這樣把店扔者可不能怪我害妳沒做生意。」

聞言蕾斯莉漾起笑容放下粉筆,「早安,夏薇。」

「早。」

夏薇簡短的招呼,伸手立了立大衣領子,「所以我們要出發了嗎?」

「——駕!」

馬車司機吆喝著揮動韁繩,慢慢驅動馬車沿著亞拉爾河畔一路往上游的山區方向前進。

「喏,早餐。」

「謝謝。」

接過蕾斯莉傳來的麵包捲,「妳一大早就準備的?」

「是啊,材料昨天晚上就準備好,今天只是簡單弄個三明治和麵包捲……我也只會這幾樣嘛!」

「如果累的話就再睡一會,反正到山區還要一段距離。」

蕾斯莉眨眨眼,輕輕一笑,「好喔。那快到了叫我。」

「嗯。」

蕾斯莉將頭依靠在夏薇的肩上,微笑著閉上了眼。夏薇偏了偏頭,挪了一個姿勢角度,讓蕾斯莉能舒服的躺著。

「到了。」

「非常謝謝你。」

「不會,有需要服務歡迎再打給我。祝兩位有個美好的郊遊。」

在城郊山腳處下了車,蕾斯莉付完車資後,馬車司機舉了舉帽子示意,便吆喝著駕馬掉頭回城了。

「走吧,」夏薇伸手接過餐藍,「妳來帶路。」

「難得妳不是穿高跟鞋。」

「今天要登山健行當然不會穿高跟鞋啊。」

「妳不是號稱可以穿著高跟鞋追趕跑跳的人?」

「可以啊但是鞋會磨損,再說那雙高跟鞋跟著我很久了,我對它有深厚的情感耶。」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山腰處。

「到這裡就行了。」

蕾斯莉取出野餐籃裡的桌巾,鋪在草地上。「不是要到山頂?我以為妳想看日出。」

蕾斯莉搖搖頭,「我想看的不是日出,是日出時開的花。」

夏薇抬起頭,打量著頭頂上的綠蔭,成串掛著白色花苞,「原來這就是白色球花?」

「是啊,種子已經成熟了,等等就會從枝頭上飄落,在空中破開,裡頭白色翅膀般的種子就會隨風飛舞,像是雪花一樣輕盈,所以又叫做六月雪。」

蕾斯莉打開保溫瓶,將熱水倒進茶壺中,讓茶葉舒展開來。「來,請用。」

她們並肩坐著,啜飲手中的熱茶,享受片刻的靜謐默契。當鳥囀開始漸響,日出的曙光從山稜線破出,輕輕撫過白色樹梢時,一陣風吹起,花兒的饗宴也隨之甦醒。

「哇啊……」

蕾斯莉驚嘆。一顆一顆完整的白色球花從枝頭出發,在空中飄搖,然後緩緩的,純白的花絮像是雛鳥破殼而出,滿天散落的白色種子在她們頭頂上灑落成雪。

「夏薇。」

「嗯?」夏薇聽見了呼喚聲,回頭。蕾斯莉微笑著手中拿著酒瓶,「生日快樂,夏薇。」

「……原來妳還記得啊。」

夏薇接過杯子,蕾斯莉咯咯笑,「怎麼可能忘記。這瓶玫瑰酒是我親手釀的喔。」

「來,要敬什麼?」

「那就敬……我又追上妳的歲數了吧。」

「好哇,先讓妳半年,反正我很快又會超越了。」

「敬二十五歲。」

「——乾杯!」

酒精濃度不高,但是伴隨著眼前的美景,竟有幾分醺然醉意。夏薇一邊吃著分切好的櫻桃派,一邊看著蕾斯莉試著拋接住空中的白色球花,在輕輕一吹。

然後蕾斯莉的臉上浮現一絲惡作劇的笑容。

「噗!」

球花輕柔的打在臉上,灑了夏薇一身滿臉的種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夏薇也不甘示落的瞇起眼,一陣球花大戰開始展開。

玩鬧到累的兩人氣喘吁吁的分別仰躺在地上,覆蓋著全部視線與地面的白色球花和種子鋪成柔軟的絨毯,溫柔,純白。蕾斯莉側過臉,對著夏薇莞爾一笑。

「嘿,夏薇。聽說人們都相信,白色球花代表著緣分、有著永恆的祝福喔——」

話語被截斷了。柔軟的觸感堵處欲開口的唇。蕾斯莉茫然地眨了眨眼,這溫柔溫暖的觸感是夏薇的雙唇。還帶著淡淡的玫瑰酒香。

「夏薇……?」

蕾斯莉愣愣開口。

「為什麼……?」要吻我?

她不自覺的流下了淚。

「……妳說呢?這種問題還要問嗎?」然後再次傾身一吻。

「可是我——」不知道啊?

因為,夏薇從來就沒真正開口說過愛—--

蕾斯莉腦中一片混亂。一直以來兩人的關係一直是曖昧的,不言而喻的,不確定性的。

也許是下意識的害怕被拒絕,所以選擇繼續保留這樣似有若無的距離。

「……不明白就算了,沒關係。」

夏薇起身,語氣似乎有著壓抑後的冷靜。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蕾斯莉在夏薇起身的瞬間感到鬆一口氣,接著是濃濃的失落。想要抓住夏薇的衣襬開口確認,卻又說不出話來。

等等,夏薇。

我應該——沒有會錯意吧?

白色球花在風空亂舞。填滿了兩人之間的氛圍,微妙的距離。



像是暗示著一段新關係的開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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