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相似的面容,布列依斯思考著,原來這就是雪莉的姊姊、另一位不死少女啊。與尊貴人偶般的雪莉截然截然不同的氣息,若說雪莉是對於鮮血會感到平靜,那麼眼前同款式但鮮紅的歌德風洋裙的少女,就是對於破壞感到快樂吧?
「腥紅女王,多妮妲。」
誰跟你是公主!
有些惱怒地奮力退後,吃力地和自詡為超級女主角的少女進行纏鬥,布列依斯按耐自己不要失手給裁判一計降魔之光暈眩禁聲。勉強退後一步在光的殘影中消失身影無蹤,只留下輕微創傷,卻仍被殘虐傾向的中毒詛咒擊中。
「換手!」
聞言布列依斯反射性向後一躍,眼角竄出一道飛馳的黑色人影與自己交錯而過。布列依斯捂著傷退到場後待命的庫勒尼西身旁,望著古魯瓦爾多交替自己的位子與多妮妲舞動似的纏繞在一塊來回攻防。
「黑王子跟腥紅女王,聽起來很登對呢。」
給我閉嘴!
布列依斯厲聲頭也不回地低聲喝道。
突然感到一股煩悶與厭惡,布列依斯頓時對於身後的燕尾服侍僧升起一股濃濃的殺意。
「聽過血腥瑪麗這號人物嗎?」
負責發牌的引路人就像是故意要打亂他心智似地頻頻在一旁自言自語似的對話。「同樣鮮紅的血色衣袍,宛如鮮血染紅似的呢。」
住口!
憤怒的布列依斯怒視著魔術師,用不著提醒我手上沾染多少連隊同袍的鮮血。銀髮的審判者語氣冰冷,不用你的多舌,侍僧,我沒忘記我所背負的罪孽。
布列依斯不曾否認,他也沒有遺忘這身上紅色披風顏料是從何而來的。
然而他和歌德紅色洋裙的金髮少女不同,他絕不以這殺戮破壞為樂。
「跟黑王子一樣,都是不列顛尼亞歷史上惡名昭彰的皇族呢。不過最大的差異是,血腥瑪麗曾經登基為女王過,而黑王子仍只是個威爾斯王子。」
「就這角度而言,也許黑王子其實也不算真正的King,一如公主殿下您也不是真正的公主,也許該用J——塔羅牌中的侍從與騎士分別來比喻你和王子殿下才對?」
「不過不管是僕人Knave還是騎士Knight,縮寫都會和國王的K搞混呢。」
……那傢伙不會是J。古魯瓦爾多絕非是區區的Jack而已。
布列依斯平靜地反駁一臉悠閒觀賞激烈戰局的荷官。
垂下紫水晶般的眼眸,布列依斯抿起嘴,唇角下垂。
就算是Jack,那也會應該是效忠於潘尼莫德協會的我才對。
「古魯瓦爾多!」
僅是一聲呼喊,無須言語的默契便了解了布列依斯的意圖,古魯瓦爾多二話不說毫不戀戰地抽身退下,讓同樣負傷的布列依斯重新上場。
接手過男人留予自己所有吸收而來的精神力,布列依斯深吸一口氣。驅使著柔和的光芒。
「治癒的波動!」
時間到。
收起懷錶,梅倫從噴水池雕像上一躍而下,戰鬥結束。宣布依據雙方的傷勢作為判斷勝負。在最後一刻放棄讓渾沌少年召喚幻獸直殺已經發動異質體浸於詭異綠色鮮血之中的不死少女,選擇發動治癒的波動減緩全體隊伍傷勢的布列依斯反而因此獲得勝利。
恭喜你,布列依斯。梅倫輕聲笑語著,為紅心女王歡呼三聲,Hail Holy Queen。
閉嘴,侍僧。
確認腥紅女王多妮妲敗北,布列依斯收回白銀之劍,轉身回頭望著那雙沉默地注視自己一路戰鬥下來的平靜血眸。
Long live the King.
布列依斯低聲唸禱新王登基時的傳統祝詞。
然而只要國王尚存一息,他的王子永遠也只是個殿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