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去目標,那就再找一個不就好了?」
「這可不像妳啊,伊琺。」
「這可不像妳啊,伊琺。」
她看著眼神空洞的摯友,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蕾斯莉嘆了一口氣,知道伊琺已經迷惘了,就像是七年前的她一樣。完全失去了方向。
「我去看過新女王了。」
伊琺茫然的開口,手中握著空掉的茶杯,卻不知自己喝了什麼。「好年輕。好像兩個月前根本就沒經歷過戰爭一樣。明明女王已經死了......」
「瑪德琳女王,戰死了。」
前任女王——「女王」對於伊琺來說,是她所有的一切,她人生的目標。她知道伊琺的父親期許她成為女王的騎士,從小開始近乎嚴苛的訓練她劍術,灌輸她騎士的榮耀,追隨女王成為女王的長劍而戰,直到父親過世,她原本是那樣堅信不移的。
就像她以前那樣啊,伊琺。十八歲時遇見恩師時的模樣,也是這樣嗎?
「伊琺,妳知道我當時為何學醫嗎?」
「因為我的母親也是個醫學出身的人,她十分擅長用毒。如果妳是小時候就開始學劍,那我就是從小就被迫開始背誦和調製毒藥的藥方。」
她平靜的述說,自己不太樂意提到的家庭過去。母親近乎洗腦的教育甚至禁止她去接近年幼的弟弟示好,蕾斯莉的世界觀一直交由母親一手建立打造的,而這象牙塔突然在十八歲那年由恩師的一句話便崩毀重建。
她在那時才發現,外頭的可能性有多少。即使是相同的路也可以走出不同方向。
「我違抗了母親,卻仍然沒有背離醫學這條路。但是我卻沒有順著母親的旨意,報考醫療部。取代而之我開了這家民俗療法,用香草治療人心。」
「吶,伊琺,妳手中的劍,是為誰而揮舞?為了女神?女王?父親?軍國?還是妳所摯愛的朋友家人?妳自己?」
戰鬥是為了殺戮?還是為了保護什麼而揮舞?如果是前者,我寧願妳退出軍隊,拋棄騎士的身分,脫離手中長劍,刻印著鳶尾花紋的詛咒。
她看見伊琺胸前也配戴著鳶尾,白色的高貴的氣質宛如君王與百合般,鳶尾花原是最適合伊琺的花,但如今也是最不適合贈送的花。若說女王是奧爾加女神的使者,那麼,鳶尾花是軍國騎士的榮耀,它是女神的信仰,是使者,與訊息。
失去信仰方向的伊琺,還能重拾回鳶尾的長劍嗎?
「『我的葬禮和墓碑上,不需要花。』」
伊琺聞聲抬起頭,聽見蕾斯莉平靜的詠詩。
「『我的冠冕,是月桂葉與橄欖的榮耀。』——摘自詩人蕾文妲.羅絲瑪麗的花語集。」
蕾斯莉將手上編織好的桂冠戴上伊琺的黑髮上。
「比起鳶尾,月桂冠更適合你喔,伊琺。」
成為自己的王者吧,伊琺。不是為了做他人的騎士,而是為了成為自己的王者,就算要揮劍,也必定要經由自己的意志。那樣的勝利才是真正的榮耀。
要知道戰鬥有很多種形式。勝利與榮耀也是。
FIN.
月桂:至死不渝,成功,榮耀
橄欖:勝利,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