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以解說一下隊長說的那什麼……『單翼天使計劃』是做什麼用的嗎？」

約翰用力摔上車門，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對著他的搭檔——愛爾麥蒂問道。

「喔，看過《康斯坦丁：驅魔神探》這部電影嗎？」

愛爾麥蒂反手轉動鑰匙發車隨口問道。

「看過，其實我覺得拍得不錯，不過不曉得為什麼網路評價好壞各半。大概是因為《駭客任務3》爛到讓大家只想吐槽李努．基維吧？」約翰點頭。

「……廢話你以為加百列形象被醜化成這樣她不會生氣嗎？」

「欸？」

「片子裡頭不是有個被李努．基維轟掉的混種惡魔嗎？把康斯坦丁的朋友殺掉後還讓屍體爬滿蒼蠅的那個兇手？就是蒼蠅王別西卜客串的。我看整個劇本大概也是他提供的，沒看到明明蒂妲．絲雲頓好歹也是個美女幹嘛還硬搞個雌雄同體的平胸設定，這不是諷刺加百列又是什麼？把她醜化成這樣她沒直接封殺這部片子上映算不錯了。」

「所以重點是？」聽了老半天還是雲裡霧裡的約翰問。

「重點是，那部片子根本通篇都是狗屎，唯一正確的就是天國地獄不得直接干涉人類這條政策。不過還有很多隱情……你想聽官方版還是內幕版？」

「我們還有內幕版？」約翰表示震驚。

「好吧反正你現在也是天使了，你遲早會知道……先聲明，這些我們心知肚明但是沒有人會跟你承認的，所以離開這裡我就不會承認說過以下任何對話……天國是好人去的、壞人是要下地獄的，壞人指的就是邪惡，但別忘了雖然天主教是一神教，但是其實這世界上不是只有我們的宗教，所以，『壞人』其實不是只包含地獄，但是那是屬於別的宗教勢力的靈魂不會歸我們管，也就是說我們創造了地獄，代表著天主教裡的反派……」

「等等，讓我搞清楚……」約翰的腦子飛快運轉，「你的意思是，為了解釋邪惡的定義，你們設定了地獄當作反面教材，其實地獄也是歸你們管？！」

「對，而這倒楣的大天使就由我們的路西斐爾擔任，你可以想像地獄是天國的另一個分部。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除了地獄外還有審判所和第五天看守所，那裏是安置一些犯了小錯或是已經懺悔的『善良』靈魂。邪惡的靈魂早就被惡魔和墮天使們拐回地獄了哪需要我們的審判？」

「……而這兩千多年來，都沒有人類發現這個真相？！」約翰不敢置信。

「發現的人都已經死了，他們可以拒絕相信然後如他們所願的下地獄，也可以選擇閉嘴然後進入天國，是你會怎麼選擇？」愛爾麥蒂挑眉反問。

「……」

「不過我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我剛剛為什麼提到驅魔神探康斯坦丁……喔對，驅魔！我要說的重點是，天使和惡魔都不能直接影響人類，於是就有惡魔想啦，不能直接附身在人類身上影響人類、那我間接就可以了吧？玩弄一個人的命運，比方說我搞了天災人禍，害的某個人因為意外而投資破產，走投無路最後酗酒吸毒，誘使他墮落、開始作奸犯科，死後靈魂就會墬入地獄，很卑鄙無恥吧？然後我們天使奉公守法又不能直接出現在人間把惡魔趕回地獄，於是就有兩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就是『待降制約』。因為天使其實也就是『聖靈』，只有靈魂——​或者該說是能量體——我們並沒有所謂肉身的實體，為防止過多了力量干擾人間，就像天父將一部分的自己化身成聖子肉體凡身降世，天使要是下凡也得封印過於強大的力量，將自己化身為人類才能行走出現在人世中。將超過兩翼以上的力量封印，這就是『制約』。」

「呃，不太懂？」

「……就這麼比喻吧：把天使的力量比喻成水，人間就是泥土，如果把水直接潑到地上會弄濕地板，所以啦，我們把一部分的水結凍成冰，做成個冰碗或是杯子之類的容器，這麼一來就用冰碗盛裝剩下的水，就不會把地板沾濕了——這樣懂了嗎？」

「呃，大概懂……」約翰遲疑道。

「也就是說當我們制約時出現在人間就不再是天使的身份而是以人類的身份，但麻煩的點也在於因為變成了人類，無法發揮出天使的力量，至少只能發揮出一小部份，這在與惡魔戰鬥中會非常的不利。所以我們又有了第二方案。」

「第二個方案，就是所謂的『單翼天使計劃』，直接找一個現成的人類信徒結締契約，當作容納力量的容器。也就是說，這個人類就是天使在人間的肉身憑依，天使將力量分享給人類，而人類行使天使的力量幫助天使完成天父的意志，這麼一來，天使就不用限制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出現在人世，同時必要時，天使也可以附身在這個人類身上……而和天使簽訂契約的人類用古老一點的說法就是使徒，用現代一點的說法呢就是驅魔師，他們幫助天使把超過界線的惡魔們打回地獄老家。其實說穿了也是鑽法律漏洞啦。只是我們挑選的人已經是被選召的信徒，死後也會進入天國，只是提前契約罷了。簽訂契約後的人類『授羽』後會先長出一隻翅膀，所以又稱單翼天使計劃。」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是那個和天使契約的人類？」約翰指著自己道。

「對。直到你自己長出翅膀為止。每次使用天使的力量，你也會慢慢成為天使。等你長出成對的翅膀，恭喜，你已經脫離了人類的身份，契約自然也就解除了。」

「那長出翅膀大概需要多久時間？」

「這麼嘛，」愛爾麥蒂語氣沉痛地轉動方向盤來個緊急甩尾，害地約翰抓緊扶手保持平衡，「說實在因人而異，看個人天賦與天父的心情；想當初咱們隊長晉升六翼就挺快的，用不到幾十年吧，不過也有像梅塔特隆那樣，明明已經長出六翼了卻卡在行政程序申請個熾天使資格檢定考申請個幾百世紀的都有。看運氣還有你跟主天使長......以及加百列的關係了。」

「......所以結論回歸原點，不要惹毛加百列就對了？」想起最初從《康斯坦丁：驅魔神探》開始的話題，約翰心中一悚。

「聰明，孺子可教也。」愛爾麥蒂滿意地點頭，用力地踩下油門。



FIN.

說是加百列Tag但加百列影薄。考慮後續新增愛爾麥蒂的Tag。

*這是發生在沙利葉剛當上天使長沒多久、還在掙扎穩定地位的時期。

「啪！」

響亮的一聲耳光震懾了整條走廊，接著咚咚咚的腳步聲重重奔馳過，隨著另一聲「磅！」的摔門聲回歸寂靜。

雷米爾齜牙咧嘴地捂著右臉，敲了敲治療所的大門，蔫然鑽進拉斐爾的診療室——「雷米爾，你的臉怎麼了？！」

嬌柔的驚呼聲貫穿了耳鳴，雷米爾猛然抬起臉，這才發現治療所內不是只有座天使長在場而已。「亞、亞、亞納爾權天使長！」雷米爾結結巴巴道。

窘迫的少年頓時臉紅起來。號稱天國完美代言人的亞納爾睜大水靈杏眼，傾身向前關切他五指掌印清晰可見的臉頰，「怎麼了？你和沙利葉又吵架了嗎？」她略顯吃驚道。

「呃……嗯……是的。」雷米爾尷尬地坦承道。

「真是的，沙利葉那孩子……！」亞納爾立即氣急敗壞道，「不管是在吵什麼動手打人也太過分了！真對不起啊雷米爾，我代替我那不懂事的妹妹向你道歉！」

亞納爾精緻的小臉滿是憤慨，為妹妹無禮的舉動感到愧疚，態度慎重地九十度深深一鞠躬，拼命地向雷米爾致歉。連連鞠躬的動作讓雷米爾極度不自在，也跟著不好意思驚慌失措起來。「沒、沒關係啦，亞納爾天使長！請、請別在意！」

「不，怎麼會沒關係呢！你放心，雷米爾，我會好好跟沙利葉說一說、叫她改改這脾氣！」

「不不不，真的不必了！我沒放在心上！請別這樣亞納爾天使長！」

默默從藥櫃裡拿出藥膏的拉斐爾看著兩人無限循環的對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開口打斷他們詢問事發原因：「所以，你們兩個這次到底又怎麼了，搞得沙利葉火氣這麼大？」

雷米爾唔吱其詞，「沒什麼，其實……」雷米爾面露遲疑，「大概是我說錯了話、惹毛了沙利葉隊長……吧？」

雖然我也不知道說錯了哪句話就是。雷米爾小聲的嘀咕沒有成功地從另外兩位天使長的耳朵中逃漏。

拉斐爾仰頭望向了天花板，伸手捏了捏鼻樑，決定大發慈悲一次，招手把雷米爾拎進一間病床隔間，轉頭假以要施展治療的由頭叫亞納爾先在治療師的辦公室稍候一下，好單獨審問某著顯然欠缺情商的能天使少年：「說吧，給我還原一下你們最後的對話內容？」他無奈地嘆息。

「呃……我們……再討論……禮儀問題？」

「……禮儀問題？」拉斐爾眉頭隱隱一抽。

雷米爾遲疑地點點頭，「剛才隊長為了預算才在會議上跟一群大天使們大吵一架，這幾天又有些惡魔騷擾邊境，隊長大概是心情不好，在會議上講話也……嗯，不怎麼好聽，」雷米爾含蓄的形容，但拉斐爾已經可以生動地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沙利葉拍桌破口大罵的畫面了，「結果就更加惹毛了那些年老資深的大天使們，又被刁難一些無腦的——呃，我是說，不專業的問題……然後隊長整個被對方指手畫腳的態度激怒到開始狂飆粗口直接踹翻了桌子然後、然後我也不知怎麼搞得，一場會議變成打群架……總之會議結束後我就勸解隊長別那麼……說話粗俗……然後就被打了。」

「……原話呢？」

「嗯？」雷米爾呆愣不解地看著拉斐爾。

「原話，你是怎麼說的？」拉斐爾耐著脾氣重複這個愚蠢的問題。

雷米爾眨眼，回想了下，「大概就……」

『隊長我說妳說話和動作也別這麼粗魯暴力呀，這麼無理難怪會被大天使們刁難，好歹是女孩子多少要有點形象，我記得亞納爾天使長就很氣質淑女啊，明明是姊妹怎麼兩人差這麼多……』

「……」

拉斐爾決定不說話，只是用半是憐憫半是「你活該」的眼神替他臉頰上藥膏。

「行了，半個小時內就會消腫了，你可以回去忙你的事了。」一抹完藥，座天使長便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雷米爾茫然點點頭，卻在離開治療室前突然回頭，仰首面對正走出休息室的亞納爾，面帶薄紅：「那個，雖然妳大概不記得了，不過那時候在伊甸園……謝謝妳救了我。」話一說完少年便滿臉通紅地跑掉了。

「……咦？」

在少年離開醫療室後，亞納爾一臉茫然地看向關上的房門，一頭霧水。「救了他？他說的是誰？我嗎？可是……我什麼時候救過他了？」

「……」

拉斐爾突然覺得自己身邊的天使長們情商都令人堪憂。



FIN.

*這是一個，至今仍沒發現初戀是妹妹不是姊姊的少年悲劇。天父在創造這群天使長們時大概忘記放了情商這東西！X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