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從大小姐奇怪的要求開始。
「吶吶,你會不會做餅乾?」
Chocolate, Cookie, or Me?
巧克力與餅乾與我
布列依斯用六分驚奇三分無言一分好笑的表情,問著跟在後面抱著麵粉袋小心放到料理台上的人,默默想像了一下黑王子穿圍裙下廚的樣子。不行,我想像不能。
「想笑就笑啊,沒關係。」
不悅的嗓音低沉傳來,古魯瓦爾多不快地卸下礙事的披肩領巾和護手扔到布列依斯的臉上洩恨。銀髮的審判者背對著古魯瓦爾多扭過頭去,企圖隱藏出失禮的忍笑,但抖動的肩膀卻沒逃過黑王子瞇起的冷淡血眸裡。
「我哪知道人偶的木頭腦袋在想什麼,這種事叫那個管家弄不就好了。」
古魯瓦爾多沒好氣地轉頭拿出著奶油和砂糖。悶哼了一聲。
在得知布列依斯肯定的答案之後,聖女之子用一副「我就知道的」笑容,提出請布列依斯教古魯瓦爾多做巧克力餅乾的懇求,布列依斯驚嚇地以為是古魯瓦爾多自己想學不好意思開口,被古魯瓦爾多怒吼「麻煩死了我才不要」卻因為大小姐發脾氣鬧著說「不管我想吃巧克力餅乾啦我想吃我要吃!而且我要古魯親手做的我不要布勞做的!」在地上足足打滾了好幾分鐘還皺起小臉快哭出來,害眾人(看笑話的帝國騎士和軍犬,睜大眼好奇圍觀的雪莉和艾茵,笑倒在地上喘不過氣的利恩,無視鬧劇悠哉地喝看書下午茶的庫勒尼希和瑪格莉特,還有在一旁起鬨著「你就答應她嘛又不會死」的老菸槍大叔)用譴責的眼光之下只好勉為其難地屈服。
……結果大小姐馬上笑嘻嘻地跳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塵說「答應了喔不可反悔喔」便在古魯瓦爾多擺出必殺架勢之前一溜煙地逃跑了。
「最近那個管家好像也在忙著準備什麼,應該又是一個節慶祭典吧?」布列依斯歪著頭回想,這陣子聖女之子的心情莫名地興奮,小小聲地一直跟布勞在策畫著什麼,追問起來又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不肯透露,只說明天是個值得期待驚喜的白色日子,或許又會有幸運兒得到什麼小禮物。
「別又來了,一個月以前不是才辦過一次嗎?」
古魯瓦爾多扭曲著臉嘆道。布列依斯紅了臉。一個月前……一個月前的情人節祭典,戰士們連連不斷的戰鬥,而聖女之子也一次成功召喚了好幾位沉睡的戰士(從暗房傳來大小姐「哼哈哈哈看到了沒布勞」的得意尖笑真的很恐怖,利恩表示),冷清的家突然新增了好幾名成員熱鬧起來,而布列依斯正是那一批其中也是第一個被喚醒的人。當時小小的人偶少女用閃爍的眼神開心地將還昏昏沉沉的他拉起,等意識稍微清醒時只聽到大小姐的聲音「吶吶王子你的情人節禮物!」然後被大小姐推到某個人結實的胸膛前,銀髮的審判官眨了眨紫水晶地眼抬起頭,半是茫然半是驚訝地認出眼前應當死去的灰黑男子正是隆茲布魯的黑王子。
——古魯瓦爾多。
等到明白自己也是死去的亡魂以及取回記憶與復活的方法後,布列依斯才了解為何聖女之子當時面露曖昧的燦爛笑容,在場的每個人都需要另一名與之生前具有強烈羈絆的「半身」,擁有共同且重要的記憶,使靈魂能互相共鳴,才能喚起彼此生前遺忘的種種過去。宅邸裡有人已經尋獲到成對的一半了,有些還對那是誰懵懂無知中,有些則是已經知道了卻仍在等待。其中古魯瓦爾多正是第一個來到這世界後被喚醒的、卻也是等待最久的人。
直到自己出現以前。一直、看著其他陸續找到各自半身的人,除了自己……
「在想什麼?」
布列依斯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恍神久了,麵糰攪拌過頭,都快成麵糊了。布列依斯連忙停止手邊的動作。
「……沒什麼,只是發現,原來已經整整一個月了哪。」來到聖女宅邸的日子明明就不長,為何卻讓人有已經一年多了一般的錯覺?
小心不流露過多的情緒,布列依斯轉過頭去檢查古魯瓦爾多加熱的巧克力。想起大小姐指定要等餅乾烤完再沾上白巧克力醬的要求,說起來……
「你情人節不是也收到禮物了,那個獸族女孩送的巧克力?」
布列依斯故作揶揄的開口,心口卻像是被誰扯住般一緊。
「你說艾茵?」黑王子用彷彿不是他收到禮物的語氣疑問。
「我說你啊……那好歹是別人的心意耶。」
布列依斯垂下肩膀,頓時連鬱悶或生氣的力量都沒有了。他無力的望著一副困惑「是喔那是什麼?」的古魯瓦爾多,不禁反而開始同情起那有著貓耳的少女了。
「算了,先來試吃一下吧。巧克力這樣也太多了,還可以做點巧克力棒和餅乾球……」
放下失敗的麵糰,嘮叨著將火源關去,翻出先前第一批烤好的餅乾冷卻,試沾了一下,巧克力不小心沾上了手指,正要拿紙巾擦去時卻被抓握住了。布列依斯愣著,還沒反意過來,古魯瓦爾多已經將他的手指湊到唇邊舔拭乾淨了。
「——!」
手指舔吮濡濕的部分宛如電流般迅速竄過四肢和脊背,布列依斯漲紅了臉,反射性要抽回手,卻被更用力的握緊了。古魯瓦爾多嘴角勾起了弧度,熾紅的雙眼注視著自己。感受到自己的指尖輕輕刮搔過溫熱的口腔內,布列依斯頓時慌了手腳,狼狽地被古魯瓦爾多拉了過去。
「好甜。」古魯瓦爾多低聲的呢喃回盪在泛紅的耳殼,濕熱的吐息全噴在布列依斯的睫毛上,一顫一顫的宛如蝶翅,「這裡……也沾到了。」
空著的手往精緻的臉龐上撫去,布列依斯咬牙閉緊眼睛,古魯瓦爾多舔去臉上方才不小心沾到的奶油。
「住手……」布列依斯發出微弱的哀鳴,「正經點……我們是來做餅乾的。」
「嗯,是在做啊。」
「別鬧了……會被看到的。」布列依斯焦躁地抵開他的胸,但古魯瓦爾多一個傾身將他困在雙臂和料理台間,危機感讓布列依斯大感不妙,卻也來不及了。
黑王子看似漫不驚心地又拿了一塊餅乾沾滿過量的巧克力醬,「大小姐有吩咐,在我們完成之前別進來打擾我們。」
「什……?!」
脫口而出的驚呼被古魯瓦爾多湊上來的唇截斷,撬開齒唇間糾纏著一塊巧克力餅乾到自己的嘴裡,過於濃烈的熱吻讓布列依斯的唇角流下津液,窒息感讓呼吸急促,布列依斯指節用力的揪住古魯瓦爾多的衣襟,一隻大掌順勢攬過他的腰將他抱起。
羞恥地被迫壓在料理台上,布列依斯惱怒地企圖掙扎,卻反而讓古魯瓦爾多順勢扯開私服,冰冷的空氣接觸到肌膚讓布列依斯顫抖起來,「停,拜託別在這裡,廚房是公共場合,萬一弄髒了清理怎麼辦!」
「他們大概以為那是我們不小心打翻的煉乳吧。」古魯瓦爾多無視對方的驚慌,伸手取了小湯匙在布列依斯裸露的胸前抹上巧克力醬,過多的滴落沾上了衣服他也不在乎,古魯瓦爾多順著巧克力醬舔舐著他的頸子鎖骨和胸前的肌理,最後粗暴的舔上乳尖輕咬讓布列依斯發出一聲悲鳴。
「你好甜。」
「明、明就是巧克力……啊!」
一手撫過腰側,另一手從腹部向上按揉著另一邊乳尖,布列依嘶咬住唇忍引著呻吟,開始不由自主地扭動身子尋求解脫燥熱的方法,古魯瓦爾多用全身的重量僅僅壓著掙扎的銀髮青年,感受到對方的慾望在他的挑逗之下不斷的攀升。
就著布列依斯最後攪拌失敗的麵糰,狠狠塗抹到顫抖著銀髮審判官腿間縫隙,布列依斯倒抽一口氣,接著脊背一僵。古魯瓦爾多撫去他的淚水,輕柔地吻上,布列依斯才從喉間發出一聲哀嚎。
「嗯……嗚嗯……嗯唔……嗯……」
細碎的低喘,止不住的呻吟,濕熱的舔吮,過於激烈到出血的啃咬,逐漸升溫的空氣,烤箱裡餅乾的香味,巧克力的甜膩。總是、這樣……布列依斯透過淚眼望著眼前的男人以虔誠的姿態在他心臟跳動的位置上落下又一個吻痕。心想,總是這樣……古魯瓦爾多就像是長期飢餓之獸那般,能將他從頭到腳連跟骨頭都不吐地、啃食殆盡。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