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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鱗尾,貓的眼瞳

Genesis(母子組)

3/17/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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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e n e s i s
最後,終焉


他們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
為宣揚我們的名,使我們免於分散各地。』
——《創世紀,第11章》

​​​庫勒尼西小心翼翼推開通往塔頂的密門,即使所謂的「推」只是在指尖頂端輕觸佈滿灰塵的門板之前便被風搶先無聲吹開,失職的門把腐朽生鏽早在多年以前的任務中被破壞,那次是跟誰一起出的任務?利恩,還是傑多?

不管是誰,都已經不在了。庫勒尼西失笑。是暴風駕馭者暴力踹破、還是貧民窟的少年王用髮夾撬鎖,就結果而言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就像所有人終歸一死,庫勒尼西暗自心忖,即便死後的英靈們被短暫地召喚甦醒甚至是這般不完全的「復活」,也只是再重新經歷一次或各種不同的「死亡」;他們生前是什麼身份、又是怎麼活過一生的?是長是短?是夭折於搖籃或病痛、被槍擊、斷頭或自殺……?到頭來「死亡」的本質都是相同的。

——那麼既然註定死亡,又何必出生呢?

這般的念頭一閃即逝,快速到無法捕捉到什麼領悟,庫勒尼西索性甩頭,放棄思索人生存在意義的哲學,他緩慢溫吞地踩過碎石與塵埃,每踏一步就能聽見來自腳底下樓層的崩塌聲,階梯早在他拾階而上時就開始逐層分解,無形之獸張開獠牙巨口緊追在貴族少年的後腳跟,貪婪吞噬退路,然而長髮少年只是淡然一笑,繼續維持不溫不火的步伐,任隨自己被緩慢驅趕至塔頂,困入沒有出口的死局中仍毫不在意。

他雙手搭在圍欄上,抬頭仰望天空,碧空的尖塔這名取得貼切,他漫不經心地心想,從塔頂能眺望整個月大陸,貫空的尖塔直指美麗透明到如玻璃般虛假、讓人擔心是否會碎裂的鈷青蔚藍,而這座古代所建造的光輝尖塔,現在只剩下廢墟伸長著的孤影而已了。很快地,就連這高原上的孤影也將不剩了。

啊啊原來如此……一出生即邁向死亡的嬰兒、與註定倒塌的高塔……即使誕生創造也只是為了被毀滅而存在,兩者何其相似。也許這就是他喜歡待在高處的原因。無論是凌駕於高空睥睨諸城的導都潘德莫尼、還是當初那座讓他打開了潘朵拉幻想之「門」的工程師圖書館塔樓,或是這碧空尖塔的廢墟,庫勒尼西承認他喜歡緊貼在高樓處欄杆邊緣向下凝視無底深淵,而曾經,他也滿足了他長期以來的好奇,如果縱身身一躍能否飛起來?如果能飛,那「飛翔」又會是什麼樣的滋味?

確切地說他僅此一次的「飛翔」記憶其實也只含有不斷向下加速俯衝的「墜落」而已。然而從天空之都墮入煉獄的永恆剎那,是他有生以來最為安寧的片段,他甚至還沒摔到地面粉身碎骨前就已經死亡,是凍死、窒息、還是被磨擦的空氣燃燒他已經不記得了,反正就如他五分鐘前的思緒得到的結論一樣:是怎麼死的怎樣都好,無所謂了。

按在垜牆上的手向下施力,庫勒尼西撐起纖瘦的身子、轉身跨坐在搖搖欲墜的圍牆上,雙腳懸空朝外,任由來自雷恩高原的強風將他寬鬆的褲腳吹拂地獵獵作響,他身子稍稍向前傾,一手拂開隨風飄動的長髮,低頭俯視腳下懸落的風景--—​

「危險!庫勒尼西!」

尖銳的呼喊劃破空氣,庫勒尼西差點失去平衡,他搖晃的身姿又引發了身後一連串的倒抽一口氣與悲鳴,庫勒尼西扶住身旁的牆角穩住重心,冷靜的面容沒有馬上回頭,只是微微彎起紳士禮貌微笑的唇角,「晚上好,瑪格莉特。」

藍髮女工程師僵直在塔頂密門前,雙手捂著嘴,像是後怕自己出聲會驚嚇到牆上的少年失足墜樓,琥珀色虹膜包覆的瞳孔驚懼放大,一臉心有餘悸。她緩緩嚥了嚥口水,「快、快下來,庫勒尼西。」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為何?」

庫勒尼西不為所動,絲毫沒有從牆上下來的意願。瑪格莉特蒼白美麗的面容開始流露焦灼。

「很危險的——」

「很危險就不能做的事,妳不也做過?例如被協會禁止的研究與實驗。」

瑪格莉特呼吸一滯。庫勒尼西的微笑有多溫和,語言就有多尖銳,少年嘴角那抹諷刺的冷笑深深刺痛了瑪格莉特的眼眸。

「妳大老遠突然跑來我的面前,就是為了對我說教嗎?」

「不,不是的!我是……」

瑪格莉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似一個臨時被推上舞臺、僵在聚光燈下怯場忘詞的演員,她張口開合,雙唇無聲蠕動,庫勒尼西耐心等待,卻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失望,冷下眼眸中的光芒。

「如果妳沒有事的話——」

「我有話要對你說!」

瑪格莉特脫口一喊。帶著幾分歇斯底里地的高音爆發後,她反而冷靜下來,抓回了試圖逃脫的勇氣。「我有話……要對你說。」她緩緩重複道。

「我洗耳恭聽。」

「……庫勒尼西,」瑪格莉特粉嫩的雙唇終於艱難吐出字句,「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其實我是你的……」

「事到如今妳可終於願意承認了?我還以為到最後妳都不打算坦白了呢。」

庫勒尼西不帶感情的回答打斷了瑪格莉特的思緒。「你……早就知道了?」瑪格莉特一驚。

「當然。這也不是多難發現的事。」

庫勒尼西的微笑勾出嘲諷的弧度,「妳以為我不會發現妳實驗紀錄?還是妳認為反正我也看不懂那些工程術語,所以不用藏起直接放在書架上被我翻到也無所謂?」

「不,我沒有——」

「捉弄我很好玩嗎?假扮成我的幻獸陪伴我的家家酒遊戲、看著什麼也不知道的我驚慌失措,逐漸分不清幻覺與現實而精神分裂,妳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說什麼替我實現願望卻是殺害了父親,其實只是妳想滿足妳報復丈夫的藉口吧?」

「不對——」

「對妳而言我的存在大概是個恥辱吧?那麼驕傲、美麗、聰明的菁英工程師,卻生下一個病弱、累贅、該被社會淘汰的缺陷體——如果當初沒有生下我就好了,對吧?『母親』——」

「不!不是這樣的!庫勒尼西……!」

瑪格莉特痛苦地大喊,她眨著淚眼反駁了那些不斷傷人的語言,被惡意扭曲的淬毒刀刃穿刺心頭。纖細蒼白的身影搖搖欲墜,她努力穩住心神,暈眩的視線透過朦朧水氣遙望那個冷漠少年,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觸手可及,瑪格莉特卻覺得他們之間橫亙著模糊又不真切的距離,宛如隔閡著一道沙漠,而少年只是一道月光下的海市蜃樓,彷彿被浮動紀錄儀投影出來的虛影其實是庫勒尼西而非與混沌元素融合的天選者。

「不,你說的沒錯……庫勒尼西。我是一個失職的母親,我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瑪格莉特恍惚片刻,才滄然苦笑,她的笑容是那麼的心碎,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是我……沒能給你生下一副健康的身體……沒能給與你一顆完整的心。」

「這是我的錯。是我身為母親所犯下最大的罪。」

「——可是庫勒尼西,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我不後悔。我這輩子最驕傲的事,就是生下了你。」

「你出生的那天,是個放晴的冬季早晨……你是那麼的瘦小,那麼的脆弱,微弱的哭啼聲初次在空氣中響起時,卻在我耳中猶如天使的號角樂震撼人心;你小小的手掌是那麼柔軟,卻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指不放,宛如握住了全世界,不,是我將『世界』擁抱入了懷中……」

「庫勒尼西,我的孩子,我的兒……」

瑪格莉特放柔了說話的語氣,似對待一隻受傷的幼獸般,輕輕地往前試探踏近一步,庫勒尼西依舊面無表情地就像尊雕像靜坐在圍牆上,毫無反應,毫無動搖。

「你是,你是我的——『光』。」

庫勒尼西沒有說話。他抿著嘴,寬袖下的拳頭握緊,固執地保持沉默,卻也沒有反抗瑪格莉特的靠近,瑪格莉特小心翼翼地朝他伸出手,確認少年沒有閃躲後欣喜若狂地將他納入懷中,他聽見瑪格莉特的哽咽聲,有什麼冰涼濕潤的觸感沾落在他臉頰上,他的眼眶一熱,拒絕承認眼窩中灼燒的刺痛感是與平時不一樣的瘋狂,那飛濺在臉頰上的水滴無聲蜿蜒滑落。

轟隆。毫無預警的裂紋自那小小水花砸碎處開始蔓延,從他們腳下淪陷成漩渦。他們倚靠的磚瓦崩落,逃生的密門發出最後的呻吟開始粉碎風化,視線傾頹,腳下一空,身體隨著歪斜的地板失去水平,空間崩解成碎片,連同分崩離析的塔牆碎石滾落無底的黑洞漩渦,瑪格莉特摟緊兩條臂膀,用嬌小的軀體將少年籠罩在懷裡,固執地不肯鬆手。

「空虛混沌,淵面黑暗;」庫勒尼西終於沙啞開口。少年疲倦地閉上眼,似一個嬰孩蜷縮在母體子宮中,任由黑暗的羊水將他安穩包覆。這是末日的審判,他低聲背誦著最初也是最後的祈禱文,無視瑪格莉特絕望呼喚地獄降臨,「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然而這個世界——沒有光(Unlight)。


​​
​FIN.
​
神說:『看哪,他們的人民為一,擁有相同的語言,
如今做起這事來,以後就沒有什麼是他們無法成就的了。
我們下去,打亂他們的語言,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
於是神將他們分散在全世界各地上,他們就停工不建那城了。
因為神打散了人們的言語,所以那塔就名叫「巴別(混亂)」。
——《創世紀,第11章》

11


*Unlight 關服紀念,終焉系列第五彈,最終回。
​
*標題《Genesis》即「創世記」。

*「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即為《創世紀》的第一句。

*雖然標題是創世,但內容卻是星幽界關服的滅世末日。對每一個母親而言,孩子的誕生也是一種創世;而對庫勒尼西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種救贖,從自我掙扎中解脫的永生安息。

​*埋了很多R卡梗還有招式名稱是我母子組文的小習慣。

*高塔象徵毀滅,我一直覺得塔羅牌的「高塔」很能代表庫勒尼西。而巴別塔的聖經典故中,被神打散的語言導致爭紛,也暗示著庫勒尼西與瑪格莉特母子之間的溝通不良。明明是關心或在乎彼此的,卻始終是兩條單行道而非雙向道,直到最後仍無法將內心的真心話完整傳達給對方:庫勒尼西放棄求生意志任由自己隨崩毀的高塔墜入黑暗、而瑪格莉特仍固執地不願放棄任何希望想拯救孩子,故事畫面停止在即使到終焉的最後一刻仍拼命召喚地獄(獵心獸)降臨擁抱著兒子的瑪格莉特身上,最後母子組是否逃脫成功?開放式結局就由讀者們各自解讀了。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篇UL了,最後一句的「沒有光」除了呼應復活卡瑪格莉特的台詞「你是我的光」以外,也點破了整個作品遊戲「Unlight 」的標題。

*BGM和靈感來自Sound Horizon 5th Roman 的《11文字の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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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crimosa(王子姬)

9/24/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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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crimosa dies illa
​(這可是痛哭的日子,)

​Qua resurget ex favilla 

​(死人將從塵埃中復活,)

Judicandus homo reus. 

​(罪人要被審判。)​

​Huic ergo parce, Deus.

​(然而神啊!求祢賜予寬赦。)

​——沃爾夫岡.阿瑪迪斯.莫札特,《d小調安魂曲》之《落淚之日》(
Lacrimosa​)

Lacrimosa
終 焉 之 日


第一個死亡的是梅倫。

說是死亡其實不盡正確,人偶不會死亡,只是會……「停止活動」。

所以,正確說法應該是:第一個停止生命活動跡象的是侍僧。

宛如發條轉完的音樂盒娃娃停止動作,表演到一半的魔術師中了時間暫停的咒語,撲克牌搭成的拱橋完美凍結在指尖上,馬戲團成了童話裡被詛咒的魔法城堡,剎那歡笑定格成永恆。

緊接著的第二位「死者」是布勞……還有路德。

刻意配合褐髮同事,擺桌成的溫室下午茶會:微微彎腰倒茶微笑的管家與維持插花姿勢的店長加入魔術師,形成一幅三人靜畫,即使紅茶的溫度與花香早已冰冷消散。

隨著聖女之子的消失,建築星幽界的根基——「記憶」也開始崩潰。首當其衝的亡靈自然是與聖女之子力量最緊密相連的侍僧。

再來是其他人偶。

世界在逐漸崩壞,隨之降臨的無盡黑暗,令腥紅的不死少女忽然發狂,一次失控誤傷了沃肯。

—--骨牌效應般的「崩毀」開始加速失序。

不知是從誰興起,尋找生前的兇手復仇或是找生前殺死自己的怪物「重現死亡」,成了英靈們之間充滿詩意的諷刺玩笑。反正大小姐哪天回來又能復活……而如果沒回來,就此死去也是命運的安排吧。

於是他們開始分道揚鑣,各自舉行自己的「葬禮」。

先是再次挑戰暗殺不死皇帝的雪莉,被再次毫不留情地「分屍」;魯比歐那與古朗德利尼亞的戰線重啟,骷髏薔薇的裝甲獵兵部隊與不祥的帝國女將軍再次展開廝殺,幾乎炸毀了一張地圖;連隊的前輩們多數各自解散去執行他們「最後的任務」,弗雷特里西爽朗大笑地拍了拍雙胞胎兄弟伯恩哈德的肩膀問要不要再次單挑飛龍王;利恩在某一天聳聳肩說要去荒野散個步,然後再也沒有回來;在暴風駕馭者失蹤後脾氣逐日陰鬱的阿奇波爾多一日暴躁地介入了傑多與羅索的爭執,在阿貝爾和米利安加入混戰後一行人更是從宅邸打到戶外然後不知跳躍到哪個角落,瑪格莉特這次沒有加入戰局,然而她與庫勒尼西雙雙不見蹤影……

布列依斯是少數仍留守在宅邸裡的戰士,銀髮青年冷眼旁觀其他夥伴們一個接一個逐漸失蹤或死亡,彷彿多年前他目送連隊的前輩們出征的背影。每天每天的人數都比昨天減少,明天又輪到誰消失?

「你不跟嗎?」

布列依斯震懾回神,他懵然眨眼,遲鈍地意識到有人在問他話,而那聲音是屬於他熟悉的低沉冷清,古魯瓦爾多站在他面前,布列依斯怔怔反問:「跟……什麼?」

「跟風?是這麼叫的吧?還是跟流行?」古魯瓦爾多皺眉苦思,接著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

「跟什麼風?」布列依斯覺得自己大概也被古魯瓦爾多的孤僻症傳染了,失去與人群的交流與互動後連語言能力也逐漸退化……又或者退化的其實只有古魯瓦爾多的腦迴路?

「跟找死的風?」

「……找死的風?」布列依斯愚蠢地重複道。

「因為如果你也有打算跟風的話,我得先搶先一步殺死艾伯李斯特?不,還是艾依查庫?」避免你被殺死。後面這句古魯瓦爾多沒有言明,但布列依斯似乎終於恢復以往解讀黑王子的能力。他啞口無言。

「……謝謝你的好意,但眼下我可沒有這樣的打算。」

布列依斯無奈地回答。「你呢?別告訴我你也打算跟貝琳達再次決鬥吧?」

「無聊。再說了,造成我真正死因的人又不是她。殺了她也沒用。」古魯瓦爾多冷嗤道。

也是。布列依斯察覺到黑王子不欲繼續多談,於是簡單應了一聲,又花了五分鐘的唇舌與古魯瓦爾多自次聲明自己完全沒有任何跟風找死的意願後,空氣突然沉默下來。布列依斯再次陷入思索自己為何會陷入與古魯瓦爾多相看兩瞪眼的窘境。

「你今後還有什麼打算嗎?」

最後打破尷尬的仍是一反沉默寡言的黑王子。

「沒什麼,就繼續留在宅邸,過一日算一日吧?直到末日崩毀為止。」布列依斯企圖思索片刻,最後仍放棄這艱難舉止,聳聳肩隨口回答。

「……是嘛?」

他們就這樣留守宅邸,虛度僅剩不多的光陰,他們見證了同伴的消失宛如當初聖女之子召喚他們的順序逆轉,直到宅邸只剩黑王子和銀髮審查官兩人,而星幽界只剩一棟搖搖欲墜的破敗宅邸,布列依斯才突然察覺這是否也是另類的相依為命?他抬起頭,在已經失去屋頂的廢墟大廳中看見坐在他對面沙發一臉平靜的古魯瓦爾多,腥紅的雙眸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而回望,「來了嗎?」

「嗯。」布列依斯輕聲應道。外頭的崩解聲響已經清晰可見,銀髮青年起身走向已然失去作用的大門,準備開門迎接那名為虛無的不速之客。

而古魯瓦爾多只是不置可否地漫應一聲,慵懶拿起配劍尾隨他身後,彷如許久之前聖女之子還在時百般無聊地陪他出門完成交派他們的任務,或是在時間與等待與復活的希望都失去意義後依舊安靜陪他度過無數又一個枯燥乏味又平凡無奇的日子,什麼也沒有說地與他一起迎向最後的死亡。

啊啊,原來如此。

布列依斯直到這刻才明白,原來古魯瓦爾多也安排好了葬禮,就像連隊的前輩們一樣選擇了自己的死亡,古魯瓦爾多也早已決定了屬於自己的結局。

「古魯瓦爾多?」

「嗯?」

「謝謝你讓我參加你的葬禮。」布列依斯輕聲道,「還有,謝謝你……來參加我的葬禮。」

「……不客氣。」

而布列依斯何其有幸,在靈魂即將灰飛煙滅的終焉之前他卻忍不住滿足一笑,釋然落淚。



FIN.

終焉系列第四彈。第五彈如果生的出來的話是母子組。如果。

原本只是想寫放棄生存意志、渾噩度日的布列在末日前夕才猛然回頭,發現還有王子默默陪伴他到最後。然而兩人通篇在尬聊ry(喂#

如果說,復活是反抗命運、而順應其他戰士們於星幽界終焉前的死法跟生前一致則是回歸命運的原有軌跡,那麼,無法改變命運(死亡的事實)的布列與王子,最後仍拒絕走回原有軌跡,仍主宰了自己最終的尊嚴與死亡方式,對兩人來說是絕望之下的渺小救贖吧。

在古魯瓦爾多而言,他的死亡是走向「生命」。

而對布列依斯而言,他迎接死亡的方式是放棄生命,然而卻在最後一刻「死亡前」他重新感受到了最重要的「生命」,該說是為時已晚?或者該慶幸還不算太遲?在滅亡之前先得到靈魂的解脫,何嘗不也是一種重獲新生?在終末之前、悸動之後,滿足與遺憾,這樣的死亡是否也是一種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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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ecret Little Goodbye(凱倫碧姬)

5/22/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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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quiem æternam dona eis, Domine, et lux perpetua luceat eis."
(主啊,請賜與他們永恆的安息,讓永恆的光輝照耀他們。)

​——沃爾夫岡.阿瑪迪斯.莫札特,《d小調安魂曲》之《進堂詠》
​

A   Secret   Little   Goodbye
​讚 頌 終 焉 


I heard    there was    a secret chord
That David    played    and it pleased    the Lord...
But    you don't    really    care for    music,      do you?


清亮柔和的女高音飄浮在大聖堂的穹頂,純白如雪的少女獨自在舞台上詠唱。

不,不是獨自。是隨著小提琴的溫柔琴音合奏。

Well it goes   like this:    the fourth~   the fifth~
The minor↘ fall    and the major↗ lift
The baf-fled king  com-posing:    HAL-LE-LU-JAH !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    le    lu    jah...

    
說真的,夏洛特的聲線不適合這樣的曲調,碧姬媞心想,她的歌聲太清亮,太乾淨、澄澈,太過純粹……少了歷經絕望的慟哭沙啞,襯托不出哀傷疲倦的共鳴感。

——這首分明是失戀的情歌,硬生生讓她唱成了讚頌信仰的聖歌。

碧姬媞一手扶著牆,一手提起裙擺,小心翼翼踩著高跟鞋踏著節拍,盡可能地消彌腳步回音,然而也許是聽見了她無聲的評語,站在聖堂遺跡中央練唱的少女忽然止了歌聲。查覺到學生的分心、背對著唯一觀眾的小提琴手也跟著停下琴弓,「夏洛特?」

夏洛特如夢驚醒,她猛然回頭,眨了眨眼,忽然綻開一抹天真燦爛的笑容,欣喜愉悅地低身行了個謝師禮,便跳下聖壇無視老師的准許與否擅自離席。
    
碧姬媞不解地歪著頭,沉默的目光追隨著黑髮少女逐漸靠近,行經身旁面前時甚至停下腳步再次優雅完美行禮,接著面帶盈盈笑意卻目不斜視毫無留戀地穿越黑衣女子身後破損的拱門,消失離去。

皺起眉,摸不清少女莫名的愉快心情,碧姬媞抬頭,這才發現凱倫貝克已經轉過身來,琥珀與孔雀綠相望,碧姬媞有一瞬間恍然失神……良久,才找回聲音:

「我打擾你們了嗎?」

「沒有。我想夏洛特也有其他朋友想要告別。」凱倫貝克搖頭,重新把琴架回頸肩,「用不著把所有時間都花在最後的練習上。」他半自嘲道。

把握最後相處的時光,是嗎?

……說的也是。碧姬媞啞然失笑,在這星幽界逐漸崩毀的倒數計時,就和提問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希望今天可以怎麼度過一樣無聊可笑。

可又有誰能想像得到這種老套的情境假想題也能成真?若是少女時期的碧姬媞肯定是回答「只要與最愛的凱倫貝克大人共度,即使是世界末日都很幸福」,成為女人之後大概是「把每一天都當成世界末日前的最後一天及時行樂吧」,而現在……現在,嘛,碧姬媞自嘲,我還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算了……反正是最後了。都到這種地步了,讓她誠實面對一次自己的真心,也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小小謊言吧?

熟悉的樂曲再次流瀉空氣中。碧姬媞側耳傾聽,不出兩三個小節便認出旋律,咯咯低笑。

「《劍鬥士的進行曲》?這時候不應該先演奏個《恩仇的鎮魂曲》嗎?或是《終局的圓舞曲》和《自棄的奏鳴曲》都可以,比那首進行曲更符合現在這個情境吧?」

——嘎啦!顫抖的琴弦毫無預警地在沙啞瑕疵的雜音中斷裂。

「……」

有那麼整整一分鐘,兩人之間只剩震耳欲聾的沉默,無言以對。

一陣寂靜無聲之中,碧姬媞終於嫣然一笑,溫柔地打破凝滯的空氣。

「弦竟然斷了,凱倫。」

碧姬媞撩開裙襬優雅坐在傾塌一腳的管風琴椅上,柔軟的目光凝視著眼前曾昔的戀人。

「你的心亂了。居然犯下這種初學者般的失誤?這可不像你喔凱倫,簡直有損你『惡魔的小提琴手』的稱號呢。」

「因為我發現一個苦澀的事實。」

凱倫貝克依舊背對著她,緩緩垂下了手中的弓,「那就是愛不是一首勝利的進行曲。而是一聲冰冷破碎的哈雷路亞。」他輕聲嘆息。

「……為我獻唱一首吧,最後一次,我的黑夜歌姬。」

 碧姬媞眼眶濕潤,纖長濃密的睫羽沾染破碎的星辰,一顆晶瑩的珍珠緩緩墬落過她美麗的微笑,她閉上眼,深深汲取顫抖的呼息,櫻唇微啟,開口低唱:

「我聽說,有個神秘旋律……
由古老的王所作……它取悅了上帝……
但其實……你並不真的在乎音樂,對吧?……」

你的信仰堅強,但你仍需要試煉
你窺見她在穹頂上沐浴
月光下她的美麗推翻了你
她把你綑綁在廚房椅上
她毀了你的王座,她剪下你的長髮
從你雙唇中她奪取出了哈雷路亞

哈雷……路亞、哈雷……路……亞……
哈雷……路亞……哈雷路……亞……

她反覆哼唱,宛如嘆息的祈禱。就像壞掉的音樂盒,重複輪迴的同一小段音節,結束後又回歸原點。破碎的歌聲破碎的愛情,明知道信仰這種東西不可靠,仍一聲聲祈求著救贖與慰藉,即使被傷了這麼深,仍盲目的相信——​

相信……愛情。

 Hallelujah。她虔誠呢喃。哈雷路亞,「讚美上帝」,喔,不——​

「讚美愛情」。

轟隆……地平線的遠端傳來了崩潰的悶響。黑暗之中是誰先擁抱誰,已無人知曉。碧姬媞無法拒絕這溫暖的擁抱,再怎般的狂妄美麗,她也只能服從於世界,而她的世界……她閉緊雙眼,埋進名為凱倫貝克的詛咒中,即使死亡也無法逃離的溫柔誘惑。

「愛情」。

 ——只有兩個人的音樂會,隨著廢墟塌陷的落石磚瓦逐漸落幕,漸弱的歌聲餘音最後消彌於黑暗永恆。


​
I've heard there was a secret chord
That David played and it pleased the Lord
But you don't really care for music, do you?
Well, it goes like this: the fourth, the fifth,
The minor fall and the major lift
The baffled king composing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Your faith was strong but you needed proof
You saw her bathing on the roof
Her beauty in the moonlight overthrew you
And she tied you to her kitchen chair
She broke your throne and she cut your hair
From your lips she drew the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Baby, I've been here before
I've seen this room, I've walked this floor
You know, I used to live alone before I knew you
And I've seen your flag on the marble arch
And love is not a victory march
It's a cold and it's a broken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There was a time when you let me know
What's really going on below
But now you never show that to me, do you?
But remember when I moved in you
And the holy dove was moving too
And every breath we drew was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Maybe there's a God above
But all I've ever learned from love
Was how to shoot at somebody who outdrew you
And it's not a cry that you hear at night
It's not somebody who's seen the light
It's a cold and it's a broken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I did my best, it wasn't much
I couldn't feel, so I tried to touch
I've told the truth, I didn't come this far to fool you
And even though it all went wrong
Here I stand before the lord of song
With nothing on my tongue but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Hallelujah......




​
Fin.

*終焉系列第三彈。

*標題備案是「讚頌愛情」但是又覺得太直白太俗了(?)……一個小小的秘密告白雖然全文沒直接點破但是我本來在UL網頁版關閉時想寫自家每對CP的不同模式的告別。

​*對啦終焉系列本來計畫還有四和五啦但是不保證挖就是了。(被揍#

*​與引文完全不符的BGM:
夏洛特ver. 
碧姬媞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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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ntdown to the End(侍僧組)

9/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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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 Doomsday 的姊妹文。

倒數,終焉。


​「大小姐不會回來了,對嗎?」

神遊到不知哪個虛空的意識猛然被出聲的低沉嗓音拉扯墜回現實,布勞茫然眨眼,抬頭愣看著坐在他茶几對面的路德支著臉頰,銀髮紅衣的商店老闆狀似百般無聊地撥弄著手上的石楠花串,彷彿毫無意識自己方才的發言。布勞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放棄聳聳肩。

「誰知道呢?」他回答說,彎身端起茶盤上的骨瓷茶壺,往早見底的空茶杯裡注入冷卻多時而失去香氣的茶水,「我們只是侍僧。身為管家我的職責,就是在主人不在家時看守好她的宅邸,並且在主人回家的時候準備好下午茶,用溫暖的笑容在門口迎接她『歡迎回家』而已。」他垂下視線。

「只怕大小姐再不回來,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梅倫洗著牌,對著在排列在桌面上的單人接龍—--又或著那其實是塔羅牌占卜?—--最中央也是唯一掀開的那張鬼牌低語,「又或者,等她回來,只剩一座空無一人的廢墟,已經沒有人可以迎接她了。」褐髮的魔術師青年輕聲嘆息。

紫衣的侍僧沒有回話,良久,只是同樣長嘆了一口氣,將視線轉回他手中滴答作響的妖精懷錶,研究著純銀指針分分秒秒倒數計時。「……快回來吧,大小姐。」他無聲嚅唇祈禱道。


​
FIN.

提醒諸位大小姐們趁關服前趕快回(登)家(入)一趟,不然會被鐵克威砍帳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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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 Doomsday(王子姬)

8/12/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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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終焉。


​慢慢傾頹的星幽界,不存在於物質現實的記憶幻影最後還是回歸虛無。他們英靈,死後不該妄想欺瞞時間的法則,生前也註定徒勞無功的掙扎,難逃命運。

「……如何,這樣一來終於如你所願了吧?可以得到最後的安寧。」

「啊啊,是啊。這一次應該就是終點了吧。」

黑王子的感嘆並沒有讓布列依斯回頭,只是抿緊了唇努力無視身後的存在感。「這就是你拒絕復活留在這裡的原因嗎?」他固執地將目光牢牢盯向開始崩毀的風景線,拒絕回顧背後那人一眼。

「我說過,比起現世,我更喜歡這個地方。」

古魯瓦爾多聳聳肩,邁步與銀髮的審查官並肩而立。

「再說了,我從來就不相信那人偶答應我們可以復活的鬼話。」

一切都只是空頭支票的承諾。不。是包裹著名為承諾的蜜糖的冰冷謊言。布列依斯咬緊下唇,舌尖嚐到了苦澀的血腥味。「吶,我在想啊……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為了什麼而戰鬥?……又是為了什麼而掙扎?不管是死後為了復活、還是生前拼命想守護住最重要的事物……如果最後還是什麼也守護不了的話,什麼都沒有意義的話,那我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生前拯救不了妹妹,死後也尋找不回妹妹的靈魂……那麼我被召喚到這裡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布列依斯茫然地喃喃自語。

「我怎麼知道?」

黑王子冷漠的嗓音毫不留情,「你問我這個被死神纏身而遭放逐的三王子恐怕是問錯人了。我的出生可是不受眾人期待的,又哪能明白人誕生在這世上的意義呢?」他自嘲道。

「不過,」古魯瓦爾多微微一頓。

「即使註定死亡,至少活過一次讓我認識了你,布列依斯。」

我很高興。

布列依斯終於偏過臉,對上一雙波瀾不驚平靜的血眸。古魯瓦爾多緩緩伸出了一隻手,掌心向側,指尖朝向布列依斯。
​
「——初次見面。」

即使我們終究還是要說再見。


FIN.

好啦不解釋,河道上一片哀號遍野,說真的本命都R5或復活了我了無遺憾,只是多少還是有所悵然。

即使遊戲不復存在了,你們曾經陪伴過我走過的歲月始終存在。

不過我說王子和布列你們倆啊......鐵克威要收掉UL了你們倆還是不肯坦白說愛嗎!(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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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 Smile You Fake(王子姬)

11/19/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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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 Smile You Fake

妳 虛假 的 每一個 微笑


​飛行艇在懸停靜止的前一秒便被猛然推開了機門,「梅莉亞!」布列依斯的呼喊聲並沒能阻止妹妹,只能以寵溺無奈的眼神追隨著少女不顧一切的腳步飛奔回他們久違的故鄉。

是啊,家。

——我們回來了。

「快點來呀,哥哥!哇啊!怎麼家裡這麼多灰塵!該好好打掃才行!」

看著妹妹興奮高亢的笑臉,布列依斯只好也拿起抹布與打掃用具,「不先休息一下嗎?沒必要這麼急著整理吧?」

「那怎麼行?我答應過你要親自煮料理給你吃的耶!再不快打掃就來不及煮飯了!」

布列依斯只能再次搖頭失笑,任由著妹妹開始忙碌折騰。趁著妹妹從衣櫃裡翻找圍裙、用乾淨的毛巾掩住口鼻避免灰塵過敏的同時,布列依斯將所有房間的門窗打開讓空氣流通,接著兄妹倆合作拆洗所有窗簾床單,開始分工:清除天花板蜘蛛網、擦拭家具灰塵、窗戶玻璃、擦地、整理收納不同房間的雜物。

「啊!梅莉亞,妳看!是妳小時候的照片,好懷念啊,妳還記得嗎——」

「真是的,哥哥!那種東西先放著啦!」

梅莉亞沒好氣地對著坐在地上整理櫥櫃的哥哥揮舞著雞毛撢子。布列依斯手上的盒子裡裝著的正是梅莉亞剛出生時的相簿,他微笑地抽出一張嬰兒時期的梅莉亞,遞給正皺眉從他肩後看著妹妹。

「一邊打掃一邊檢視回憶也不錯啊?」

「這樣整理的話,太沒效率的啦!」梅莉亞嘟著腮幫子說,為難地撇過臉頰,「何況這麼久以前的事誰記得啊!」

「好吧好吧,那我就先通通放這,晚點再分類吧。」

「這才對嘛!」梅莉亞滿意地點頭。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幹了呢,梅莉亞。」

「這樣不好嗎?」

布列依斯眨眨眼,也許是與兄長意見不合,缺乏認可與安全感的妹妹臉上開始寫滿著徬徨不安,布列依斯眼底立刻柔軟了起來,「沒有不好,只是有點感概而已。妳已經長大了呢,梅莉亞。」

「那當然呀!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想起那段因為妹妹疾病沉睡期間使得兄妹兩人錯失的時光,布列依斯露出有些難過的微笑,「是啊,妳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如何?味道怎麼樣?」

將完成好的料底端上重新擦拭過並鋪上新桌巾的餐桌後,梅莉亞便迫不急待地追問。布列依斯慢慢咀嚼品嘗,然後緩緩對著坐在他對面的妹妹露出微笑。

「很好吃喔。比媽媽弄的還好吃,簡直不輸給潘德莫尼主廚的程度呢!」

「……哥哥比較喜歡媽媽做的口味嗎?」

布列依斯微笑,「只要是妳做的我都喜歡。」

梅莉亞鬆了一口氣,靦腆地釋出笑容,也跟著拿起叉子,「我開動了。」



用過晚餐後,兄妹倆一起洗了碗,接著在客廳泡了茶,兩個人窩在沙發上,慢慢回顧兩個人共享的與家人的回憶,雖然多數因為梅莉亞過於年幼或是後期布列依斯長期參加連隊而不在家而總是缺失一角,但即使如此布列依斯還是很享用此刻兩人相依相處的溫馨時光。

——直到差不多該到就寢時間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就好,梅莉亞。」

布列依斯打開門,協定監視局的技官上司正一臉冷漠地站在玄關前。

「休息的差不多了吧?該回來繼續工作了。」

「請給我十分鐘,我和妹妹告個別。」

「任務可是很重要的,請馬上出發。」

「至少先讓我先把妹妹安置到床上吧。」

協定監視局的技官停頓了幾秒,「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謝謝。」

布列依斯鬆了一口氣,立刻轉身奔向梅莉亞的房間。

「哥哥,怎麼了?又有工作嗎?你又要出去了?」

「嗯,我得出門一趟,妳乖乖待在家——」

「不要!你不要去,我討厭哥哥你的工作!我也不喜歡門口你那個討人厭的上司!你不要去!」

梅莉亞打斷布列依斯的安撫,掀開被子跳下床握住他的袖口,眼淚掙扎流下,「我不要你去!」

布列依斯嘆了一口氣,「聽話,梅莉亞——」

「不要!」

「聽話!」布列依斯的語氣也跟著強硬起來,「不然就沒有晚安吻喔。」

梅莉亞立刻停止了反抗,顯然聽進了哥哥的威脅,布列依斯接著放柔了語氣,「聽話,妳先上床睡覺,我保證,等妳醒來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我,好嗎?」

「……你保證?」梅莉亞猶豫道。

「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了呢?嗯?」

布列依斯微笑道。梅莉亞不情不願地點點頭,重新爬回床上,任由布列依斯替她蓋好被子,坐在她的床邊,「那麼晚安,梅莉亞。祝妳有個好夢。」

「晚安,哥哥。你工作小心,早點回來。」

「我會的。梅莉亞。晚安。」

梅莉亞閉上眼睛,布列依斯撥開她的瀏海,輕輕在妹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然後梅莉亞就像是死去般靜止不動了。



「好了嗎?已經五分鐘了。該出發了。」

「我馬上來。」

布列依斯看著毫無反應也靜止呼吸的「梅莉亞」。緩緩起身離開了床,慢慢走向門口。



When the Reality has deceived you——假如現實欺騙了你。

『——​你還想自欺欺人嗎?布列依斯。』



宛如死神般溫柔的嗤笑聲在耳邊低語,布列依斯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空無他人的房間一眼。他的目光短暫停留在梅莉亞如瓷偶般精緻白皙的臉龐上,接著緩緩移向梅莉亞梳妝台前的鏡子裡,與另一雙血紅色的眼眸對視。

「當然。」

布列依斯的呢喃宛如是自言自語,「只要能和妹妹再一次回到這裡一起生活——要我做什麼都行。我早已下定了決心。」

只存在於他想像中的黑王子的亡靈發出一連串咯咯低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繼續看著吧,布列依斯。你那虛假的每一個微笑。』

「——布列依斯。」協定監視局的技官上司冷漠的聲音再次警告。

「我知道了。」這次布列依斯頭也不回地關上房門,即使聽見最後一聲嘆息也沒有再回頭。

『……而你就繼續看著吧,每一個她虛假的微笑。』



——Every smile you fake.



FIN.
​

*假如現實欺騙了你 的後續姊妹文。

*BGM是Glee的Every breath you take,但我個人更喜歡歌詞裡另外一句Every smile you fake。↓
*補個原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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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atos(王子姬)

3/30/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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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從來就不是平等的,死亡才是。因為無論你是男人女人,老人幼孩,富裕或貧窮,健康與殘疾,死後都同等地位。每個人的起點不同,出生與際遇不同,又怎能相同平等?但你放心,即使命運這瘋婆娘待人並不公平,死神卻會對所有靈魂一視同仁,因為沒有任何生命能逃脫死亡,這是一條殊途同歸的旅程,你只是先行一步——而我遲早也會抵達同樣的終點。」

所以在那之前,你就稍等我一會兒吧,布列依斯。我隨後就到。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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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erved Flower(王子姬)

2/4/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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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生花


「布列依斯,我放在桌上花瓶裡的花去哪了?」

古魯瓦爾多不滿的語氣傳來,布列依斯詫異抬頭。

「花?那是你摘的?」
 
「你扔掉了?」

「我看都已經枯很久了,就幫你扔了,」布列依斯回答,語氣一轉抱怨,「你每次買了花又不澆。」

「那,是我要留著做乾燥花用的。」古魯瓦爾多慢騰騰地用一字一頓的語氣表達他的不快。

「為何不直接放一盆假花算了?既能美化裝飾又不用照顧。」
 
古魯瓦爾多嗤哼一聲,睥睨著滿是理所當然的審查官。

「一如你慣有的處事態度,布列依斯。我不喜歡那些自欺欺人的浮華。」




「我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喜歡搜集標本。」布列依斯難掩眼眸底的厭惡,用指尖挑開書桌上的動物頭骨,嫌棄地瞪著滿書櫃的「收藏」。

「那麼你一定沒談過初戀,布列依斯。」

黑王子盛著溫柔的嗤笑,一個傾身,布列依斯眨眼發現手中的骷顱頭不知不覺回到古魯瓦爾多的懷裡,佈著厚繭的指腹輕輕摩娑空洞的眼窩,古魯瓦爾多眼神迷戀,像是對待著心愛戀人的臉頰般,溫柔而深情。

「你知道為什麼初戀總是最美的?因為它總是在最美好的時刻決然轉身,徒留一道曖昧模糊的背影牽引相思,所有的感情雜質在此獲得昇華,就像美酒需要經過蒸餾與淬鍊,時間發酵,醞釀出最令人留戀回味的芬芳。」

「你不懂生命最美的一刻,就在於它在即將要凋零的那一剎那化為永恆,畢竟,還有什麼能比死亡留下更刻骨銘心的回憶呢?生命也是如此。所以,我稍微能體會為什麼有人會想把花樣年華的少女製作成人偶,永遠保存。」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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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sibility, Necessity, and Contingency(工程組)

12/29/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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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你信神嗎?羅索。

老天,瑪格莉特!我還以為妳和我一樣是屬於有高度智慧發展的工程師!

說的也是呢,羅索,那麼讓我修正一下我的問題,我們要怎麼定義神呢?

……哈?

假說是論證的第一步驟,我們先給神下一組定義吧——我認為呢,「神」是所有可能性的集合體,非物質卻擁有其軀體形象,不受自然法則的限制之存在,可對物質世界進行直接或間接的干涉與影響——到目前為止你同意嗎?羅索。

同意。

好,那麼接下來就是有趣的部分了。我們都知道,所謂的可能性也就是混沌元素,以量子的形式封存其能源,也是我們開放派工程師致力追求掌握的力量。將混沌元素結晶化,或者該說,賦予它一個人形形體——這麼說來,那些薄暮時代的自動人偶技師們,不就等於創造出了神了嗎?

所以呢?妳的結論就是人類創造了神嗎?瑪格莉特。

不。不過,這也是有很趣的觀點呢。多數的宗教信仰裡,都是由神創造了物質世界與人類,但是就人類社會的演變過程而言,確實也很合理呢,先有人的物種演化,進而發展出文明,才有了宗教信仰與神的觀念——就科學與進化論的角度來看裡當如此,但如果以非科學的角度來探討,神創造了人類,人類創造了人偶,人偶則變成了神。銜尾蛇的無限循環。很有趣的觀點呢。羅索。

妳的重點,瑪格莉特。

哎,別急嘛,羅索。我的重點是,神是所有可能性的集合體,卻被賦予的形象形體,換言之,也就是限制了其多次元曲線的幾何方程式。也就是說呢,我們在這多維座標軸上賦予了神的條件限制,並可從方程式中計算得到混沌元素集合域的範圍極值。

嗯哼。有趣,繼續。

那麼重頭戲來了,一但賦予了形體,也就是限制了神本身應有的自由度與可能性,進而失去了部分與多維時空座標軸上的交集,無法完全干涉每一個物質世界。那麼一來,結論與假說相違,假說無法成立。

所以?

所以,人是無法成為神的,羅索。

(我們無法掌握混沌元素,神也並非無所不能。)

機械般空洞而無機質的清亮女音回歸死亡般的寂靜。髮色與名字同樣鮮紅的工程師皺緊防護眼鏡後的眉頭,不耐煩的轉過身,對上一具從漂浮在半空中的浮動記錄球儀投射出來的半透明美麗身影,似月光夢幻皎潔,卻空虛冰冷,有那一瞬間紅髮的工程師以為自己在與混沌元素融合的女性臉上看到一絲一閃而過的軟弱與茫然,他面無表情的嗤了一聲。

「妳的結論缺乏邏輯,瑪格莉特。」



FIN.





反白有解答。構想了很久,不過直到瑪格R5才有正式的主旨。算是UL的畢業文吧。
不過我還是會返校的。雖說是畢業,不如說是,從熱戀期變成老夫老妻模式,也許不會像熱戀期時的多產,但是,偶爾心血來潮也是會來一發的。(雙關語#


標題是可能性、必然性和偶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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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ue Words of Love(王子姬)

10/13/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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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実の愛言葉

Words of True Love, True Love of Words.

「破壞。」

清冷的嗓音在空氣中響起。布列依斯抬起頭,愣愣地試圖尋找出聲音的來源,卻只見身後的古魯瓦爾多波瀾不起的眼眸,靜靜凝視著布列依斯。凝結於陰影中的血紅似沉靜的寶石,反映不出任何的情緒光彩,只是平靜的注視著他,布列依斯不禁懷疑方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然而下一秒,冷硬的薄唇緩緩啟動,重複著與剛才同樣的突兀單詞。

「破壞。」

沒頭沒尾突然扔出一個不完整的字句,神情淡然的黑王子既不像是命令也不像是對話,只是緊盯著布列依斯開口。

「什麼?」布列依斯困惑的說。

「聯想遊戲。」古魯瓦爾多冷靜的說,彷彿這樣便能解釋一切讓布列依斯明白他的動機,「只是實驗看看。首先,第一題——破壞?」他的語氣充滿催促。

「破壞……破壞什麼?」布列依斯啞口無言,依舊滿頭霧水。

「什麼都好,只要是你第一個竄過腦海、任何你覺得合適的單詞。」古魯瓦爾多不耐煩道,「快點!——破壞!」

「破壞……」布列依斯深鎖眉頭,有些不悅於古魯瓦爾多莫名其妙而咄咄逼人的語氣,他抿了抿嘴,不情不願地加入了這突如其來而毫無理由的遊戲,「世界?」他試探道。

呵,古魯瓦爾多嘴角勾起一抹隱密的弧度。「那麼接下來……犧牲?」

「——愛情。」這一次布列依斯毫不猶豫。

「渴求?」古魯瓦爾多循序漸進。

「——自由。」布列依斯皺眉。

「恐懼?」

「——死亡。」

「束縛?」

「——承諾。」布列依斯遲疑。

「破碎?」

「——希望。」

「虛假?」

「——奉獻。」布列依斯想了一會才回答。

「逃離?」

「——現實。」布列依斯不假思索。

「太常見了,這個答案。」古魯瓦爾多不滿,命令道,「換一個更精煉一點的用詞。」

「是你自己說要第一個想到的詞語的。」布列依斯指控道。

「你的文辭水準貧脊可不是我的問題,」古魯瓦爾多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挑起眉,「再試一次——逃離?」

布列依斯勒令自己深呼吸,努力按捺下胸口即將爆發而出的怒氣,「……責任,不,宿命。」

古魯瓦爾多勾起嘴角,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換我了,出題吧。」

布列依斯不明就裡,只好擬著眉頭,重複了方才古魯瓦爾多出的題目。

「……破壞?」

「生命。」

「——犧牲?」

「本我。」

「——渴求?」

「溫度。」

「——恐懼?」

「孤獨。」

「——束縛?」

「家族。」

「——破碎?」

「肢體。」

「——虛假?」

「口號。」

「——逃離?」

「夢境。」

布列依斯皺緊眉頭,總覺得有哪兒違和,過了幾秒才發覺問題的所在:「一般而言,不都是會說『逃避真相』或『逃離現實』嗎?為什麼會有『逃離夢境』的想法?」

「呵,」古魯瓦爾多詭異的揚起嘴角,勾起嘲諷意味濃厚卻愉悅饜足的神情,「看來你也有自知之明嘛,布列依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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