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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鱗尾,貓的眼瞳

Fleurs du Mal(王子姬)

5/16/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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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 it you I keep thinking of? (讓我不斷思念的人是你嗎?)
Should I feel like I do? (我應該覺得我在思念你嗎?)
I've come to know that I miss your love,(當我不在想你時)
While I'm not missing you. (我才發現我如此懷念你的愛)
We run. Til it's gone. (我們不斷逃亡;直到一切消逝 )
Et les fleurs du mal. Won't let you be. (而罪惡之花,不會讓你如願)
You hold the key to an open door. (你手握著敞開的門扉之鑰)
Will I ever be free? (我是否還能重獲自由?)

 惡之華  

黑王子回來了。 

那個失蹤已久的黑王子——臣民們竊竊私語:他不是已經戰死了嗎?聽說是被古朗德利尼亞帝國的將軍俘虜了;我怎麼聽到的說法是被暗殺的、說是被協定監察局殺死的,理由是王子是個汙染者什麼的;不是被篡位奪權的大臣暗殺的嗎……無論是哪個版本的謠言,唯一共同的結論是,王子失去音訊了。

布隆海德城都裡沒有傳來任何有關王子死亡的闢謠消息,隆茲布魯王國的政事仍持續著運作但陷入膠著,與古朗德利尼亞帝國的戰士也陷入僵持不下的冷戰局面。不安的情緒蔓延在臣民之間,曾幾何時那個饒勇善戰的死神黑王子也成了這場戰局裡唯一的支柱?

——然後黑太子又回來了。像是鬼魅般無聲無息的消聲匿跡後、再次顯靈。黑太子回來了,從戰場上毫髮無傷回來出現在布隆海德城裡。謠言的進度瞬間又長出了好幾對翅膀。聽說隆茲布魯國王已經宣布退位讓賢給王子了;聽說陛下已經病死了;聽說黑王子要登基了;聽說有家臣有涉嫌謀反奪權被王子處死了;聽說是被王子暗殺的;聽說其實是王子逼他父親退位的;聽說是王子殺死了國王直接奪位……聽說是大臣謀反毒殺了國王,而王子為了復仇回來了……

聽說那個聞風喪膽的被死神附身的黑王子又回來了。

目前被認知是最可信的第一手情報是來自在一名城堡擔任要職的衛兵。他在酒場裡滿是驚恐地灌著啤酒,顫抖地將他的所見所聞都據實告知。

「那天晚上我被傳喚去集合凱烏斯大人和其他家臣們到大廳去,王子說有重要的機密國事要討論,於是就譴出我們所有下僕和外人,還要我離開前把門鎖上。然後過了很久我又被傳喚,打開門一看,盡是滿地鮮血的惡臭味與屍體!而王子殿下就坐在主位上,一臉什麼事也沒發生似地擦拭著劍,只是冷淡的吩咐我說『這裡弄髒了,幫忙把這裡清理一下』,然後停頓了一會才說,『家臣們辛苦為國家的付出,不幸死亡,就用國葬隆重下葬吧』我嚇都嚇死了哪敢說反駁他的說詞!處理掉屍體之後,我還為王子殿下也打算將我殺人滅口,被那雙鮮紅的像是鮮血般的眼睛盯著,我心臟都快停止了!不過王子只是冷淡的看著說『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人都死了沒得好對證。』」

那個受到詛咒的黑太子,據說有著殺人癖好的古怪性格。會不會自己也會成下一個受害者?臣民的不安傳開。然而彷彿是跟隨著政變的結束謠言突然停息。除了黑王子率兵在戰場上出征以外,隆茲布魯王國市內、布隆海德城再也沒有殺害死亡的消息傳來。黑王子掌權之後再也沒有異音似的,亦或著反對的聲音皆被抹煞掉了。但總體而言,隆茲布隆政局逐漸呈現平靜。臣民們也為此鬆了一口氣。

雖然有著種種真相不為人知的陰暗殺人前科,但只要生活沒有動盪,對於百姓臣民而言是誰掌權其實都無所謂。

——曉知這個道理的黑太子自嘲著。

在深夜踏向無人曉知的地下監牢裡,被稱為黑王子的古魯瓦爾多拿出古老的鑰匙解開囚牢的門鎖,生鏽門樞轉動的磨擦聲刺耳響起,卻沒有驚動裡頭宛如一尊毀壞的人偶的銀紅身影。

古魯瓦爾多默默來到雙手被鐵鍊綁住、眼睛被白布蒙住,卸下紅袍與盔甲、身上僅穿著著輕便鮮紅私服,一頭美麗潔白的銀髮垂落的虜囚面前,伸手解開了蒙住視線的眼罩。

「我說過,這一次見面,就是最後一次見面。布列依斯。」

睜開紫水晶似的眼眸,銀髮的光之審查官艱難抬頭望著正睥睨著自己的黑王子。

古魯瓦爾多……長期缺乏進水的沙啞聲音虛弱呼喚。

而被呼喚的灰黑男子沒有任何反應。

「你說過,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

過了良久之後,古魯瓦爾多突然笑了,有如紅寶石的眼眸中閃爍著異樣流光。

「而我也告訴了你,如果你沒殺了我,你將會後悔的。」



……他們終究還是分道揚鑣了。

最後一份記憶,當聖女之子用泫然欲泣的微笑向他們輕聲道別,一次取出兩人份的碎片進行復活儀式,人偶宛如祝福似地握著他和古魯瓦爾多的手將之交疊在一起。布列依斯忽然感到一陣來自胸口的疼痛,他很清楚,一切都結束了。

宛如從漫長的夢中清醒,回到現實。這場死亡惡夢終於要甦醒了,然而布列依斯也深刻明白,這也意味著他與古魯瓦爾多之間也結束了。

他們之間的這份愛情不過是短暫的幻夢,生前在殘酷的現實下與之無緣,是只能在這脫離常軌的死亡之中獲得撫慰的美好幻夢。布列依斯突然感到害怕。一方面是明知自己該從這長夢中甦醒,同時卻又這麼不捨。害怕睜開眼回到現世之後,必須從新面對兩人是敵對身分的現實與失落。

而他們還是回去了。

或許這才是正確的,布列依斯心想。他們打從一開始變什麼也不是。一切只是回歸正軌而已。

生前不斷逃亡掙扎,只是走投無路的逼上結局,然後一切就這麼終止消逝了。

布列依斯突然覺得很累。彷彿身後仍有什麼不斷在追逐著,即使拼了命逃跑仍掙脫不了這無形的鎖鍊。

這現實、這世界,如此惡意毒辣的命運,怎可讓你輕易如願。

於是他疲憊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面對一起回到現世後仍默默不語的古魯瓦爾多。

「我們……分頭吧。也該是時候了。」

布列依斯擠出微笑。「即使復活也不能改變身份,你仍是汙染者之一的隆茲布隆王國的黑太子,而我是導都潘德莫尼協定審查局的審查官。下次見面,我們又會是敵人了。」

古魯瓦爾多震了一下,緩緩抬起眼。布列依斯無法讀出那血紅眼眸中究竟是什麼情緒。

「這是你說的。」

冷漠的語氣讓布列依斯驚愕地睜大眼,古魯瓦爾多面無表情,彷彿僅僅是在注視一個陌生人,突然之間產生的距離感讓布列依斯頓時手足無措,胸口一陣莫名的刺痛。

「你會後悔的。布列依斯——下一次見面,就會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留下啞口無言的布列依斯,黑王子就這麼轉身離去。



黑王子回到隆茲布魯王國,而他為了再次陷入昏迷的妹妹回到導都潘德莫尼。從協會裡聽來了那熟悉的名字的許多事蹟。黑王子繼承了隆茲布魯王位,黑王子發動了政變,黑王子陸續在古朗德利尼亞帝國戰爭中立下戰功,黑王子獨自一人擊敗了半數的敵軍黑王子刀槍不入……就像是率領著死亡的死神作戰一般。

太明顯了。會被發現的啊,身為汙染者的能力與事實。

布列依斯暗自忖道,接著苦笑搖頭,他清楚明白這是古魯瓦爾多惡意的試探。布列依斯知道古魯瓦爾多篤定著負責處分他的審查官一定是自己,而協會也會藉此試探自己的忠誠度。這點布列依斯也很心知肚明。他們遲早還是會面對彼此的。

總有一天要解決的。

古魯瓦爾多。

布列依斯嘴裡輕聲呼喚著這個名字,突然感到肺部一陣灼痛。彷彿每一口呼吸進的氧氣都帶著劇毒。

古魯瓦爾多。

呼喚著這個許久沒有提起的名字竟是包含如此濃烈到足以窒息的思念,布列依斯急促呼吸著。古魯瓦爾多。意識到自己原來有多懷念這個名字,明明耳邊不乏是他的消息。古魯瓦爾多。啊啊,原來當他沒有想起古魯瓦爾多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盡是如此懷念著那已經失去的古魯瓦爾多對他的愛嗎?

古魯瓦爾多。

原來自己一直在這樣的痛苦中等待最後一次重逢嗎?

也好……這樣的痛苦。布列依斯慘笑,只要對這份痛苦成癮到恍惚麻木的話,或許就能忘卻了吧。

忘卻古魯瓦爾多在死後給予自己無盡的愛,宛如無形的沉重約束銬鐐著他的心。



「審判之時已到,痛苦只是一瞬間。」
「果然比起現世……我更喜歡那個屬於死者的影世界。」
「是嗎?古魯瓦爾多,我真為你感到可憐。」

淡淡的話語之間已經展開濃烈的殺意,抽出長劍刀刃互相敲擊。

布列依斯沒有承認的是,在他復活後的每一天,他都在內心向那不存在的神禱告著,希望這交鋒相對的一天可以不會到來。

他就像迷失方向的孩子,找不到迷宮的出路。知道前方有什麼陷阱卻無法找到其他岔路可以避開,找不到出口、想不出辦法、也無力改變任何事實。徒勞無功的掙扎著。

究竟自己是為了什麼才不惜一切代價回到現世的?

「怎麼了,布列依斯,今晚不是為了殺了我而來的嗎?」

嘲弄的話語冷漠襲來。布列依斯回神,古魯瓦爾多的突刺劍再刺往他頸子與肩膀地間縫砍下,切穿了光之殘影。

就和之前一樣。

布列依斯一邊心想,繞到黑王子背後瞄準身體展開銳利的突刺,古魯瓦爾多退後一步並且以劍接下,一瞬間僵持不下。

「這一次死去,就再也不會復活了吧。」
「——!」

——沒有另外一半的「材料」,無論是自己或是古魯瓦爾多只有一個人的話這次將永遠被留在影世界。驚覺到這個事實的布列依斯身子一僵,立刻被古魯瓦爾多抓準空隙,毫不留情地施以猛擊。

重重撞上牆壁,布列依斯有瞬間失去意識。然而當古魯瓦爾多的靴子準確無誤的踩踏著他的手腕不但踢飛了白銀之劍還輕易卸下關節時他倒抽一口氣,一隻手準確無誤地掐住他的喉嚨將他身子往上提,布列依斯感到呼吸困難,難受地反抓著古魯瓦爾多的手,卻無法扳開。

「你會後悔的,沒在現在殺了我。」

這是在布列依斯被奪去手腳自由、蒙上眼、被囚禁俘虜失去意識之前,所聽到的最後話語。

「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換我來殺了你吧?」



回過神來血腥之尾的劍尖已挑起了銀髮審查官的下巴,沿著暴露脆弱的頸子輕輕劃下,抵在鎖骨前,接著布料割裂的撕裂聲刺耳地響在空中。布列依斯面露驚恐,被枷鎖束縛的雙手高舉過頭使胸腹一片毫無防備,只能驚慌地望著古魯瓦爾多。

「比起你衣服的深紅,不覺得這鮮紅,令你更美嗎?」

古魯瓦爾多輕笑著,挑劍在平坦的胸口刺出細細的傷痕,流下一道自右肩爬過左腰的血絲。刀刃冰冷尖銳的觸感讓布列依斯發出了悲鳴。

「住、住手……」

布列依斯驚慌地喊道,但是聲音卻在口中化為破碎的呻吟。

骨節分明形狀漂亮的大手握住了他裸露的脆弱開始粗暴地揉按,指尖堵住鈴口惡意地刮搔著。布列依斯咬緊下唇忍隱住從喉間衝出的哀鳴,用力到在唇瓣上咬出一排深可見血的齒痕。布列依斯搖晃著頭,企圖甩開昏沉的腦袋清醒似的,鎖住手腕磨出紅腫勒痕的鐵鍊敲擊發出清晰的聲響回盪在偌大的地牢裡,反而暴露出虜囚想拒絕和掙扎的動靜。

古魯瓦爾多瞇起鮮紅如血的眼眸,眼底帶著冰冷的兇殘,緩緩伸出舌頭沿著血痕舔噬著,濕熱的觸感下可以感受到身下人的退縮反抗。古魯瓦爾多粗暴地揪起眼前的銀髮強迫俘虜仰起頭,在布列依斯吃痛地嗚咽聲中,宛如野獸狩獵獵物那般,狠狠咬上了要害的喉結,將布列依斯發出的慘叫截斷在無聲的尖叫中。

「——!」

布列依斯痛苦地痙癴,生理性的淚水肆虐過臉頰。古魯瓦爾多輕柔卻殘忍的開始在他白皙的肌膚上烙下所有權般的吻痕。

「放——嗚嗯……!」

舌尖重重地捲上胸前的凸起,直到乳尖衝血挺立,再毫不留情的撕扯啃咬,布列依斯發出絕望的悲鳴,卻被古魯瓦爾多的手指竄入口腔堵住,腥羶味衝入鼻腔,翻攪著唇舌深入頂到上下顎讓空虛的胃湧出一陣嘔吐感,無法吞嚥的唾液沿著古魯瓦爾多入侵的手指滴落滑下,抽離的瞬間布列依斯以為煎熬終於過去了可以獲得解放卻身子一僵。

「不!不要!住手!求你……呃!!」

被進入了。古魯瓦爾多進入了自己的體內。感受到這個事實的布列依斯抽搐癱軟著身子,絕望地喘息。在沒有充分的潤滑之下衝刺闖入腿根深處,深埋體內堅挺熾熱的碩大被緊緊包圍,布列依斯對於自己誠實的生理反應感到一陣痛恨。

並不是……並不是沒有和古魯瓦爾多發生過這樣親密的行為,但帶著羞辱意味的侵犯還是第一次。古魯瓦爾多熟知他身體的每一個弱點,彷彿這具身體真正的支配者才是他,每一個深深的推進都能挺入到最為舒服酥麻的點,布列依斯咬著下唇本想忍住屈服於慾望之下的呻吟,但古魯瓦爾多像是惡意地折磨他將他慢慢逼上理智的邊緣掙扎,不知不覺間聲音早已違背意志脫口而出地喘息著,哼叫著,哭吟著,乞求著……

「啊啊……哈……啊……」

羞恥地展開雙腿,酥麻的快感和來自地窖石板地的寒氣透過腳底如電流般竄過小腿肚大腿內側脊椎骨一路直衝上腦門。麻木的膝窩和腳趾內曲著。羞奮昂揚的慾望吐露晶瑩的淚水,被濺射滿身濁白體液的淫蕩身軀,古魯瓦爾多那漂亮好看的修長手指沾染著黏稠輕輕劃過他的腹部直到胸膛,長期握著劍生出後繭的手掌溫度冰冷,讓布列依斯止不住恐懼地發顫。

「不……夠了……住手……求你……不要了……」

被蹂躪紅腫的後穴仍瘋狂似地吞吐著,視線朦朧搖晃,痛楚與歡愉交織成羞恥魅惑的顫抖,布列依斯失聲哀求著,聲音卻在古魯瓦爾多的口中吃咬掉。

「是嗎?可是我看你的身體仍飢渴地反應著呢。」

帶著殘忍的笑意狠狠貫穿的瞬間,布列依斯發出一聲淒厲慘絕的哀叫。接著像斷了絲線的傀儡般,垂軟著身子癱下。

古魯瓦爾多平復著氣息,冰冷的指尖輕輕抬起布列依斯滿是淚痕的臉頰。

「你已經死了,布列依斯。」

輕聲輕開口這麼說著,拇指摩娑著貼在混著汗與淚濕臉頰上的銀白鬢髮,在空洞絕望的紫色眼眸中,最後投映著血腥之尾揮下的軌跡,和散落了一地的銀絲。



被派去隆茲布魯處分掉汙染者的審判官沒有回來。

協會的高階技官們皺眉,對於該名審判官失去音訊也不是第一次的事,還有著擅自離開導都一整個星期以上的前科記錄,原以為挾持妹妹的病情可以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但沒想到仍學不會教訓。

限制派的高官咋舌,不快地吩咐了其他審判官將失聯的同事帶回來,並完成處分原先預定對象的任務。

然而第二名審判官也沒有回來。之後的第三名、第四名……全都沒有從隆茲布隆王國回歸。

可惡……如果馬庫斯還在的話。焦躁不安的技官心想,然而此時突然來了一名來自隆茲布隆的訪客。

自稱是隆茲布隆宮廷的學者洛斐恩。以及身後那應該已經毀壞自爆的人偶。

「馬庫斯?」

「啊啊,您是指這孩子嗎?我們殿下在城堡附近發現這副人偶,毀損的很嚴重呢,花了我好一番工夫才啟動。不過記憶體似乎損毀檔案了,也沒有發聲功能。」

洛斐恩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恐怕是那個王子殿下破壞並洗去記憶後拿來利用的吧。僵著笑容暗自咒罵的高階技官,當然卻無法反駁,因為根本找不到可以指控的證據。反過來說,洛斐恩也是變相的傳話,王子殿下正威脅著協會別再為身汙染者的自己動手腳。

「請問您有什麼事情?」

硬擠出笑容的工程師招呼著。

「啊,是這樣的,您也知道,我們王子前陣子與古朗德利尼亞的將軍對峙中後了重傷——」

「我聽說他失去了一隻手臂。」

「啊啊,手臂是斷了沒錯不過只是骨頭斷了,並沒有失去。真不曉得這種謠言是從哪來的,可能是古朗德利尼亞帝國企圖打擊我們士氣而散布的吧?」

三兩撥千斤的否認事實,洛斐恩咳了一下,推起笑容,「其實這也是王子派遣我來導都潘德莫尼一趟的原因。」

「……願聞其詳。」

「在與古朗德利尼亞將軍一戰中,王子曾以劍貫穿白將軍的胸口,殿下說刺穿時的衝擊觸感與常人有異,也就是懷疑古朗德利尼亞將軍並非是人而也是人偶。」

「……我明白了。」

「如果古朗德利尼亞打算大量製造人偶做為兵力,那麼這場戰爭將成為不義之戰,王子對此表示關切,希望可以收集有關於自動型精密人偶的製作情報,以對古朗德利尼亞發出譴責。正巧撿到了這尊人偶,循線得知潘德莫尼的協會審查局似乎有相關技術。如果可以獲得情報我會很感激的,不過如果是機密的話,也希望這尊壞掉的人偶也能借我研究一下。不管怎麼說我好歹也是個工程師,也很有興趣哪。」

喔對了,這是我們殿下做為回饋借用人偶的一點心意。搶在技官開口拒絕之前,洛斐恩先示意著身後安靜的人偶將手上的禮盒放到桌上。

對於人偶的行為缺乏先前的機械感而感到有些違和,但判斷那是人偶重組過的原故,高階技官心有不甘但一時之間也只能勉強同意了。

「那就麻煩您了。」

躬身道謝後領著人偶毫不留戀的離去,限制派的高官蒼白著臉,瞪著桌上的包裹,納悶的拆開,卻在看到內容物後倒抽一口氣。

——在包裹裡的是浸泡在防腐藥劑裡屬於接二連三失聯的審查官的眼珠、手掌、製成標本的臟器,以及最後整齊鋪放在紅色袍子上,有如絲綢般的銀色長髮。



承著小型飛行艇,洛斐恩領著披著紅袍帶著面具的男子來到醫院。

望見代表協會的紅袍,醫生們雖然對於陌生面孔感到吃驚但仍放行了。

領著訪客來到有著昏睡少女的病房,醫師正要要求工程師別在靠近隔離處理的塑膠布時,卻被身後的面具男子襲擊了。

「——!」

接住癱軟的醫師放倒在地上,「馬庫斯」透過面具的眼洞望著呈現假死狀態的少女面容。

「動作快點,得在被發現前離開才行。」

洛斐恩動手取出準備好的移動型隔離裝置,開始替換少女身上的點滴與儀器。

點了點頭,「馬庫斯」伸手取下了略顯妨礙的面具,並暫時卸下了紅袍,露出掩蓋在兜帽下,反射著月光般的銀髮。

「梅莉雅。」

凝視著懷抱中穿著隔離衣假死狀態中的妹妹,布列依斯用飽含感動的哽咽激動呼喚。



——布列依斯醒來時,以為自己死了。

「這裡是……影世界?」

「你指的影世界是哪裡呢?」

布列依斯猛然起身,望見床頭前悠然的老人。

「您是?」

布列依斯頓時感到一片困惑混亂。我還活著嗎?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

——為時麼我還活著?

「這裡是隆茲布隆王國市、布隆海德城堡,我是宮廷學者洛斐恩——而你已經死了。」

布列依斯啞然,錯愕地撫著胸口。可以感受到心臟的跳動以及血管裡溫熱生命的流動。老人與先前召喚他的聖女之子不同,這裡也不像是影世界。所以自己確實是還活著沒錯……?

「不,你已經死了。」

老人飛快地否認,「屍體被王子殿下做成標本,做為死亡證明的頭髮將送到協會。王子說其實用眼珠才有鑑別度,不過他比較喜歡你的眼珠永遠注視著他而以,所以決定留下眼珠,他對於要剪掉你的頭髮感到很可惜似的。」

「……原來如此。」

撫過耳邊那不同於往的長度觸感,布列依斯突然失聲笑了出來,接著轉為瘋狂的大笑,擁抱著身子笑到顫抖著,緩緩流下了眼淚。



結束的過去都將重新開始,就像那獸族少女所說的,所做的事所做的為都將會報應回來,無關正邪。

擁抱著躺在醫療艙內沉睡的妹妹,布列依斯頓時感到眼眶一陣溫熱。啊啊,太好了,梅莉雅……確認抵體力還未低落到須加以隔離,只是陷入不明昏睡的妹妹,布列依斯鬆了一口氣,流著淚以額相抵著,不斷呼喚掛念的妹妹名字。梅莉雅,梅莉雅……

在洛斐恩的幫助之下救回了被協會當作人質的妹妹。雖然洛斐恩沒有說明的很清楚,但似乎王子先前早已派前他私下研究讓梅莉雅解除假死狀態的方法。樂於研究的老學者欣然接受,而王子也是在那時趁洛斐恩多次前往導都獲取相關文獻資料時發動政變。當洛斐恩回到隆茲布魯王國時,黑王子已經鞏固好權勢。然而這不代表洛斐恩的權勢也隨著王子的信任而增大。相反的,古魯瓦爾多只是告訴他,「希望有朝一日,你不會遇到相同的境界。」

換言之,如果我也有奪權、無論是您或是您未來的子嗣,你也會不眨眼的痛下殺手吧?洛斐恩苦笑,但語氣沒有一絲不快或恐懼。

而被他從小看到大的古魯瓦爾多只是歪斜著頭思考了一會。緩緩回答,不。

我會眨了眼,但還是痛下殺手。

這個回答讓老人滿意地拍手大笑。

「故鄉應該是無法回去了,如果沒有其他投靠的地方,隆茲布魯也可以庇護你。王子殿下應該能先幫你們找到一個安心的落腳之處。之後你們若想離開也行。」

在王子的暗示授權之下,偷渡出少女並給予真正的治療。

布列依斯鬆了一口氣,卻又悵然若失。

「不過……王子殿下應該不會再和你相見了吧。」

布列依斯愕然。

「難道不是嗎,王子殿下是這麼說的。」

——你已經死了,布列依斯。
——這一次見面,就是最後。
——再也不會復活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布列依斯啞然失笑。銀髮審查官已經死了,他的孤魂自由了。只要等洛斐恩解除令妹妹昏睡的原因,他便能帶梅莉雅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也許無法回到故鄉,但是只要尋覓一個陌生的落腳處他們就能重新過著不受人打擾的日子。

可以遺忘掉一切不堪的過去,重新開始。

布列依斯突然一僵。

忘掉一切……嗎?

那一晚的暴行歷歷在目,而古魯瓦爾多那如同受傷的野獸痛苦的眼神,幾乎無法查覺到有著一抹悲哀。

你知道終究得忘了一切,所以才刻印下如此血淋淋的記憶嗎?

你忘得了嗎?古魯瓦爾多?

——想要忘卻,這真是諷刺,明明在死者的影世界時真正遺忘了一切,卻又拼命地想恢復那樣會帶來痛苦的死亡記憶。但事實是他們正因為無法承受那痛楚所以才會選擇遺忘。對死者而言,遺忘反而是件好事。大小姐曾這麼說。

「我要見他,」

木然地開口,不知為何布列依斯卻這麼渴望著再見到一面。才不是最後。他急促地呼吸著。那才不是最後。

「——我要回去見他,有重要的話要跟他說。」

年邁的工程師回頭望著布列依斯。

「即使王子殿下傷害了你?」

布列依斯臉色慘白,驚恐地望著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老人。

「殿下抱著昏迷不醒的你來到我的實驗室時,雖然已經幫你清理過身子了,但吻痕的痕跡並未消失,即使不用多問,我也明白的哪。雖然這有些過份,不過我從來不插手王子的隱私。」蒼老地卻有力的渾厚聲音嚴肅的說著,「不要緊嗎?這次回去,我可不保證你還能離開。」

說不定還會再次把你鎖起來,年老的學者一語道破事實。

布列依斯眼神茫然了一陣子,又回歸沉靜。「他不會的。」

「他已經這麼做過了,不是嗎?」

「這次不會的。」

布列依斯篤定著重複著,望向安置在簡易病床上安詳沉睡的妹妹。有些失神地低語:

「因為我不會離開的。」

布列依斯走到妹妹的枕邊,握著梅利雅的手,凝視著最重要的妹妹睡顏:「就算離開也還是會回來。所以不用鎖著也沒有關係。」

他曾經奮力一搏,像是困獸之鬥般想掙扎逃脫出籠子。古魯瓦爾多想必也是在屬於自己的籠子裡掙扎著,這牢籠非但堅硬甚至沒有門鎖,就像是沒有出口的迷宮,可是那傢伙——古魯瓦爾多卻直接拆毀了找不到門鎖的牢籠,自己打穿了迷宮開出一條出口,還將他的牢籠迷宮也一同破壞,但布列依斯終於發現,那個籠子既不是協會也不是妹妹被病魔纏身的現實,而是更為無形、無法掙脫的溫柔殘酷的束縛。

太卑鄙了。

而他抬起紅腫的眼眶,望著老人微笑。

他輕聲開口:「況且就算我離開了,還能去哪呢?」

洛斐恩靜靜回望著眼前的銀髮青年。年老的工程師將目光從衣襟無法遮掩的吻痕一路打量到那頭被割斷的銀髮上。接著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那就如你所願吧。」

銀髮的青年點點頭。「我妹妹……梅莉雅就拜託您了。」

「交給我吧。」



古魯瓦爾多拖著疲憊的身影回到寢室時,發現寢室裡有著人的氣息。

擺出隨時可以拔劍攻擊的必殺架勢,卻看到擅自闖入寢室的人影時睜大了眼,陷入沉默。

「你已經死了,布列依斯。」

冷靜地收回劍,古魯瓦爾多冷漠地開口。

「是啊,被你殺死的。」

——有如魅影地踏出陰影,布列依斯溫和微笑著望著「殺害」自己的兇手。

「那為什麼回來,不肯好好地安息?來復仇的嗎?」

帶著冷笑嘲弄,古魯瓦爾多面無表情的望著眼前應該消失的人影,感受到自己的心血全被蹧蹋的憤怒。

「沒錯。是來復仇的。」

布列依斯大方地承認,直視著顯然內心中就要爆發的男子。

真狡猾,布列依斯心想,什麼事都自己擅自決定好,擅自承擔,擅自將我囚禁之後又擅自放我自由。這個男人打算獨吞一切,連解釋的餘地都不留給自己,太狡猾了。

「——我要你為我的死作出負責。」

說出自己的目的之後,布列依斯深吸著一口氣,慢慢走到古魯瓦爾多面前。

「你將我囚禁在那地牢裡,還殺死了我。」

布列依斯慢騰騰地說著,揪住了黑王子的繫在頸上的領巾。

只要一個收緊……但是古魯瓦爾多沒有反應,而布列依斯也沒有施加力道。

「我的靈魂從肉體獲得解放,可是你的手裡……你的手裡還握著那把敞開的牢籠門扉鑰匙。但即使你不把牢籠鎖上,我也無法獲得自由。」

布列依斯垂下了眼。「就算……你不把我綁起來我也不會逃跑了。」用哭啞的嗓音開口,布列依斯淒然一笑。

「……我已經掙脫不出你的牢籠了。」

像是恐懼絕望地顫抖,布列依斯卻沒有逃,無助的淚痕自宛如紫水晶般深邃的眼眶一路蜿蜒,而那雙眼卻透徹的直視著眼前的男人沒有移開來自靈魂的視線。

「太卑鄙了……古魯瓦爾多。你……用無形的枷鎖束縛了我的心……我根本就逃不出你的愛……」

布列依斯咬著牙痛苦地皺起臉,勉強支撐住自己身子的臂膀用力地在衣襟上留下皺痕,古魯瓦爾多沉默地望著把頭垂在他胸口的銀髮,用指尖挑起那被他削短而參差不齊的銀髮,扳起了那張哭泣的臉龐。

「自己……飛回籠子裡的鳥兒……是嗎?」

夢囈似的呢喃,像試探那般小心翼翼就怕驚動到鳥兒的唇瓣輕柔貼上之前,布列依斯睜著淚水模糊的視線,望著黑王子垂下的纖纖睫羽,彷彿靜待睜開血眸時眼前的自己又會飛走那樣的沉靜。明明已經保證過不會消失的,布列依斯不甘心地抿了抿唇,閉上了紫水晶的雙眼,緊挨上欲分開的唇瓣生澀地回應著,宛如重述一個承諾。

啊啊,這誘惑的痛苦如此甘甜鮮美,想必是蝴蝶的鱗粉,蛇的唾液,參了毒藥的美酒。在古魯瓦爾多激動急切地將他推倒在柔軟的床鋪上解開他的鈕扣時,他伸長了臂膀喘息著摟上黑王子的後頸,「不會逃的、所以……溫柔一點,拜託。」低聲沙啞地懇求後他弓起身子緊貼著男人熾熱的身軀,古魯瓦爾多這一次沒有強硬地索取,只是虔誠地獻上了那同樣折磨人的溫柔。

如果這纏身在男人的靈魂深處的黑暗惡魔(Dark demons)正是死神,那麼,古魯瓦爾多就如同盛開在腐屍上的罪惡之花(Fleurs du mal),宛如鮮血欣喜盛開,那樣醜惡扭曲的美麗,散發隱藏屍臭與痛苦的芳香令人恍惚著迷;但稍稍一個觸碰便能令人致命。而那棲伏的黑暗慾望正透過纏綿的吻注入喉間,流入心臟,在心底的罪惡深處埋下種子悄悄紮根發芽,攀延怒放,帶著誘惑的甜蜜芬芳,侵蝕靈魂直至腐朽墮落。無法自拔。

啊啊,明知那是劇毒,卻仍甘之如飴。布列依斯在高潮中哼唱著詠嘆調似呻吟。

在他心臟跳動的左胸膛上,古魯瓦爾多像是完成一道儀式般,虔誠慎重地印上一吻,埋落下一朵血紅的花。

——宛如惡之華,那般綻放。

FIN

Fleurs du mal –Sarah Brightman    惡之華—莎拉布萊曼

Is it you I keep thinking of?     讓我不斷魂牽夢縈的人是你嗎?
Should I feel like I do?     我應該覺得我是在思念你嗎?
I've come to know that I miss your love,        當我不再想你時
While I'm not missing you.     我才發現我如此懷念你的愛
We run. Til it's gone.       我們不斷逃亡;直到一切消逝
Et les fleurs du mal. Won't let you be.   而罪惡之花,不會輕易放過你
You hold the key to an open door.   你手握著敞開的門扉之鑰
Will I ever be free? 我是否還能重獲自由?

(Les fleurs du mal unfold)       (罪惡之花已綻放)
Comme les fleurs du mal       就像那惡之華
(Dark demons of my soul)      (我靈魂深處的黑暗惡魔)
Un amour fatal       一段致命的愛戀
(Been tryin' hard to fight)       (試圖奮力一搏)
Comme les fleurs du mal       宛如那惡之華
(Les fleurs du mal inside)       (在心中的惡之花)
Un amour fatal       一段致命的愛戀

All my life I've been waiting for,    我的一生皆在等待
In this perfume of pain,  在這痛苦的芬芳中
To forget when I needed more,      求更多只為了遺忘
Of love's endless refrain.                那愛情的無盡束縛
We live. And we pray.     我們活著;我們禱告
Pour les fleurs du mal. I've lost my way.        為了那罪惡之花,我迷失了方向
What is done will return again.      所以結束的都將重新輪迴
Will I ever be free? 我能否有自由的一天?

Les fleurs du mal    罪惡之花已綻放
Comme les fleurs du mal       就像那惡之華
Un amour fatal       一段致命的愛戀
Comme les fleurs du mal       宛如那惡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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