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inister(布列依斯中心)

「請進。」

聽見敲門聲時，沃肯仍低著頭埋沒在零件中，頭也不回。「請稍等我一下，我想你也該是時候來找我了。」

穿著白袍的博士推開椅子，朝站在門口沉默不語的審查官點點頭。

「想必你是為了第四份的記憶來的。我不否認，我的確接受過導都的委託——」

「我不是要問這個。」布列依斯語帶平靜，沉著地打斷，「我要問的是另一件事。」

沃肯挑起了眉，「另一件——」他低唸著，接著理解了。「有關那個傳聞？」他憐憫地長嘆一聲，示意拜訪他的客人坐下。

「那個人，真的是我的——同一個人嗎？」

「這個嗎——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這要看你怎麼定義。」

「說清楚。」那雙紫晶的眼眸瞬間蘊含冰冷的殺氣，大有若不從實坦白，他不介意行使審查官擅長的拷問獲得想要的答案。

「聽過特修斯之船嗎？」

沃肯比向工作壇上靜置的兩名少女型自動人偶。

「當初我為了重組多妮妲，創造出另一具少女型自動人偶雪莉，為了查出多妮妲的機能哪裡故障，我一個一個交換她們的零件比較，最後終於找出原因。」

「如果說，當初不是一個交換後確認無誤就換回原來的零件，而是慢慢地將所有的零件都彼此交換，那麼，當所有的零件被替換成複製品的零件，那她還是原本的人偶呢，還是已經是交換身分、變成複製品的人偶？」

布列依斯凝視著兩名不死少女相似的容顏與衣著，聆聽著博士話中有話地暗示。

——那個人偶，可是說是你的妹妹，也可以說是不是。具有你妹妹的行為模式與外表，但卻只是個人偶。反過來說，就算換了不同的模樣，消除了記憶人格也為之改變，那麼她還會是你的妹妹嗎？

「我明白了，」布列依斯終於開口。「非常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他慎重起身，向博士深深鞠躬敬禮，讓沃肯有些不明就裡的眨眨眼。「你不怨恨我嗎？」

「那孩子的死並不是你的錯。」布列依斯平靜地回答，「只能怪我太愚蠢而已，即使你不應該褻瀆死者的記憶。不過——如果她真的以另一種形式回到我身邊，在怨恨你同時，我也該感謝你。」

「我不確定該不該給予你希望，這樣的說詞也許在你耳中是推卸責任，不過目前為止，對於你的疑問，我其實也無法回答。這部分的相關記憶我尚未恢復。」博士說，「也許，對你而言這只是更深沉的絕望也不一定。」

「也許吧。」布列依斯回答，拉開了房門，「不過至少，在這個世界，我所重要之人們目前都回到了我的身邊。」順著審查官的視線，沃肯聽見了他望向那抹在轉角後方蒼冰色的女將軍不祥的身影輕聲自言自語，最後再度深深嘆息。

FIN.



Sinister，不祥者。

Sister.

我開始覺得這是官方的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