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真的要抹殺敵人嗎？
真的要毀掉自己的對手嗎？
敵人也許會被你抹殺掉，也可能成為你心中一個永遠的存在。所以再仔細想想……你真的要抹殺他嗎？
真的要毀掉自己的對手嗎？
敵人也許會被你抹殺掉，也可能成為你心中一個永遠的存在。所以再仔細想想……你真的要抹殺他嗎？
「殺了我吧，布列依斯。」
——弗雷特里西．威廉．尼采，《愉悅的知識》
When the Reality has deceived you
假如現實欺騙了你
「隆茲布魯的污染者已經處置完畢了。」
潘德莫尼協會的迴廊上，一名審查官平靜的報告著。
「目標已經確認死亡。」
「我親手執行的。」
「沒錯。」
像是在對話一樣，卻是一個人對著眼前的空氣自言自語。
『還說連動手沒也有，這就是偽善者的正義嗎？』
「你！」
「——布列依斯，你在跟誰說話？」
布列依斯飛快回頭，出聲叫住他的是協定監察局的技官上司。「沒什麼，」布列依斯快速的回答，「我在跟馬庫斯通話罷了。」
「馬庫斯？」
『說謊。』
「閉嘴！」
「……布列依斯？」
「不是的，對不起，我並不是在跟您說話。」
『嗤，真的嗎？』
——閉嘴，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喃喃在心中咒罵。
「是這樣啊……對了，你的妹妹好像已經甦醒了對吧？」
布列依斯垂下眼睛。
「是的。」
『騙子。』
——噓，我知道。布列依斯在心中斥喝著幻聽。
我當然知道那傢伙滿嘴謊言，我只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來將計就計，現在給我安靜點！
「那就早點去探望你妹妹吧，希望能早日康復。」
「我會的，謝謝您的關心。」
慎重感謝過後，目送走了上司的身影，才慢慢重新站直背脊。
『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謊了哪，布列依斯。』
嘶啞的熟悉嗓音在耳邊低沉迴響。『也對，對自己的心說謊的人，當然也擅長隱瞞真相。』
布列依斯抿著嘴，握緊拳頭。
『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啊，布列依斯。以往總是我被稱作被詛咒的黑王子，現在換你被死神纏身的感覺如何呢？』
布列依斯面無表情地瞪著鏡子。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你只不過是個存在我腦中想像出來的幽靈。」
『是嗎？』
鏡子裡的古魯瓦爾多咯咯發笑，從身後抱住了他。
『難道不是因為你一直在腦海中思念著我，才不肯讓我安息的嗎？』
——吶，你生前最想反悔的決定是什麼？
那時他們都剛恢復生前最後一份的記憶，古魯瓦爾多聞聲不帶感情地甩過沾染在血腥之尾上的血漬，腳邊躺著是已然沒有生氣的魔物。「怎麼，你後悔了嗎？布列依斯。」黑王子彎起了嘴角譏諷，「讓我猜猜，你指的是後悔成為潘德莫尼的走狗呢，還是沒能拯救到親愛的妹妹這件事？」
現在是我在問你話，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直視著那雙熠熠火眸，從中倒映不出任何的情緒。
也許是難得對方正視著提問，古魯瓦爾多聳了聳肩，開始認真回答。
「——不用等到最後，直接把那群大臣們全殺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古魯瓦爾多自嘲，反正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早知道就不用等什麼證據企圖證明清白什麼的，隨便扣個名先下手為強就好了。
「是麼……」
「那麼你呢？布列依斯。」
古魯瓦爾多打斷了布列依斯的呢喃，那雙鮮紅宛如要燃燒起來的雙眸緊盯著他。那你呢，既然自己提出了問題，也該回答一下吧？
「……跟你差不多，古魯瓦爾多。」
他還記得自己停頓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
「我會在那個高塔的夜晚，就對你痛下殺手。」
——假如現實欺騙了你。
布列依斯閉上了眼，聽著身後的亡魂陰魂不散地溫柔嗤笑。
『然而多數的真相是，我們選擇自己被蒙蔽了眼睛。』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