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皆真非實

「孩子，要成為幻術士，為師只有一句箴言要教導你。」

萬象皆真，卻非實。
(Everything is real yet not true.)

少年一臉懵懂，雙拳放在膝頭上正襟危坐，仰頭不解地凝視他的導師盈滿笑意的眼神，他的老師眉角彎彎，紫袍兜帽下星雲似的虹膜暈染泥土的深褐又揉合森林的翠綠最後漸層至瞳孔邊緣的淺金，斑斕的漩渦打轉蔓延空間，綻放花簇覆蓋了他的視覺，藤蔓自他的木製課桌椅抽出枝枒瘋狂向上生長伸向原先應是屋頂的無際藍天，飛擦過臉頰的鳥羽撲搧帶來了草葉與雨水濕潤的氣味，他聽見水流聲，腳下一軟，溪流冰涼的溫度逐漸淹沒腳踝，突然地面崩塌一空，深不見底的瀑布將他推下深淵，「可萬象皆『真』，怎麼又會非『實』呢？」他在墜落之際脫口而出。

「呵，」他的老師勾唇一笑，「所以，這就是你要成為『幻術士』(Illusionist)，所唯一要學會的真言。」

男孩恍然大悟，「所以萬象皆真……卻非實……」他一邊摔落回自己的座位上，一邊喃喃自語。

「——而虛者非無，即為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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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