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確定我聽到的童話版本跟你不一樣。」
「年紀會增長、幼稚會成熟、無知可以教育、酒醉也會清醒,但是愚蠢卻無藥可救—--太愚蠢的人是無法活下來的,劣質的基因活該被大自然淘汰,所謂物競天擇,這是達爾文的進化論。」
「我也很確定第一句話不是達爾文說的。」
FIN.
飛羽,鱗尾,貓的眼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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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吹笛手的故事嗎?那些愚蠢的孩子們如鼠輩一樣,傻呼呼地跟著吹笛手走了,一個一個跳入水溝裡自盡了。」
「我很確定我聽到的童話版本跟你不一樣。」 「年紀會增長、幼稚會成熟、無知可以教育、酒醉也會清醒,但是愚蠢卻無藥可救—--太愚蠢的人是無法活下來的,劣質的基因活該被大自然淘汰,所謂物競天擇,這是達爾文的進化論。」 「我也很確定第一句話不是達爾文說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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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讓我重新整理,你遇到一個報喪女妖預言了你的死亡,她為你收屍,然後意外復活了你,於是你就愛上了她?
是……的。 於是你就從愛爾蘭一路跨越不列顛群島和英法海峽追來這裡,向她的新族長也就是我申請求婚的許可?你稍等一下。瓦拉德!別再笑了,還不快幫我想辦法!!! 席亞弗很頭痛,非常頭痛。 「大人。」報喪女妖的嗓音輕柔,卻隱藏冰冷寒意,足以結凍撕裂所有哀嚎的北風,「雖然您身為我的族長,但我相信,您不會濫用權力、擅自安排我的婚事,對吧?」她瞇起細長眼眸,凱爾特妖精獨有的金綠色眼曈中閃爍危險的光芒。 「當然不。」席亞弗沒好氣道,「我還沒愚蠢到自尋死路。」 「你、你已經死、死了,席亞弗。」笑倒在地上的吸血鬼公爵喘著氣提醒。 「瓦拉德,你在幫倒忙!小心我收回你的教父資格讓渡給無頭騎士。」席亞弗忍不住忿忿不平地踹了公爵一腳。 「——『讓渡』是什麼意思?」西格爾仰起稚嫩柔軟的嗓音問。 「小孩子不要打斷大人說話,去跟你的黑貓到外面一塊玩兒。」銀髮神父毫不留情提起教子的後領扔出門口。「喵喵喵喵噢嗚!」跟著被趕出家族會議的黑貓發出強烈抗議,伸出爪子釘住地板不肯被挪動屁股,不甘示弱地用尾巴拍甩著不滿。 「我當然知道妳不是小孩子,普琳辛絲。」幽靈神父的語氣平板,面無表情,「但我需要有人看管著西格爾。而妳是他的——而他是妳的寵物。」 「嘿!」這下輪到西格爾不滿抗議,黑貓卻若有所思地同意,慢吞吞地伸著懶腰起身。「我已經是大孩子了!我可以一個人照顧自己!」西格爾一臉被冒犯。 席亞弗沒理會他,「他是妳的責任了!」他指著黑貓的鼻尖吩咐,「晚餐前回來,不准跑太遠,我要看見一個完整且乾淨的西格爾回來,不然妳也得跟著他一起洗澡,懂?」席亞弗威脅道。 黑貓打了個哆嗦,抖動鬍鬚嚴肅點頭。「喵!」 太好了,我已經淪落到得讓一隻寵物貓當保母。席亞弗嘆氣鎖上門,抹了一把臉。先是收留了流亡的吸血鬼,然後報喪女妖上門慫恿著他認養了初生食屍鬼,現在又一個無頭騎士跑來求親,「……妳老實說,妳當時加入我氏族,理由之一該不會就是為了躲避這無頭騎士的追求?」他疲倦揉額。 西格爾趴在門板上,一隻耳朵貼在鑰匙孔,黑貓抖動耳朵,挑眉看著她的男孩,貓眼顯然寫著不認同。「喵噢?」 「……」金髮男孩噘著嘴,一臉不情不願地挪開耳朵,「知道了,我不偷聽就是了。」 普琳辛絲立刻勃然大怒地嘶聲哈氣。西格爾眨著眼睛,終於看懂黑貓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我看起來像是會在意那種小事的貓嗎? 年幼的食屍鬼始祖咧嘴一笑,獲得默許的孩子再次興奮地拱著小屁股將側臉貼上門縫,黑貓妖精沒好氣的用鼻子哼氣,這還差不多! 她跳上金髮男孩的肩背,像條圍巾掛在西格爾的脖子上,同樣豎起貓耳仔細傾聽,一起加入共犯的行列。 「哈哈哈哈看開點席亞弗,你都收留了一隻小食屍鬼初生始祖,還有一個吸血鬼尊長,再來一位無頭騎士算什麼?」 「那不一樣!至少你解散了你的吸血鬼子裔——你解散了對吧?」席亞弗絕望的話風一轉,猛然扭頭凌厲地瞪向吸血鬼十三大貴族之一。 「……呃。」瓦拉德四世一噎。 「請不要告訴我你忘了解散?」席亞弗捏緊的手指開始浮現青筋。 「冤枉!我根本沒創造過任何子裔也沒生過娃兒哪需要解散!」吸血鬼公爵大嚷喊冤,「給我把十字劍放下!」 「那就好。」席亞弗鬆了一口氣,坐回椅上。 「……可是我幹掉老爸理論上他的子裔和爵位也會被我繼承但是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所以——欸欸欸有話好說先把銀劍放下啊啊啊啊啊!」 「——再說了,公爵,他可不只是『一位』無頭騎士。」 報喪女妖打岔兩人幼稚地圍繞桌子的追逐戰,勒著瓦拉德的銀髮神父停下揮砍的十字劍軌跡,與公爵同時定格半空中,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眨眼看向女妖精,齊聲困惑:「不是?」 「不是,」報喪女妖搖頭,「我的意思是,他就是『那位』無頭騎士。」 「呃?」公爵茫然眨眼。「差在哪?」 「我親愛的神父,我尊敬的族長,」報喪女妖一字一句慢騰騰地開口,似在對一個天真愚蠢的幼兒說話,「我誠摯希望您還沒答應他加入我們的氏族,除非您有野心將無頭騎士整個種族都併吞納入——因為『杜拉漢』這個種族,即是以第一位無頭騎士的名字命名的。」 席亞弗瞪大了眼,毫無血色的臉瞬間更加透明,被他揪著領子的吸血鬼公爵先是呆滯了幾秒才理解報喪女妖話中含義,也跟著瞠目結舌。 「照理,我無法唱名,」報喪女妖輕聲重複,「而若我所指的是無頭騎士獵隊整個種族,便可以說出那個名字。可若所指的是『那位騎士』本人時——便是指那位名符其實的無頭騎士之『首』。」 ----The Head of the Headless Horseman。 席亞弗感到麻木,非常麻木。 幽靈神父渾渾噩噩地鬆開手指,失魂落魄地飄移回到他的扶手椅前,搖搖欲墜地頹然攤坐。他垂頭將臉埋入掌心,向來梳理整齊的銀色長髮凌亂散在耳邊,形成一道簾幕徹底遮住所有表情。 「顯然我阻止的太遲了。」 報喪女妖露出一個美麗到恐怖的微笑。 「——抱歉。是我思慮不周。」 埋在掌心傳來的聲音沙啞,絕望而沮喪,「他堅持說他想追求妳,還要求我同意讓他向妳展開追求儀式……我覺得不妥就以拒絕聯姻的理由回絕他的請婚,沒想到他改口說那他願意加入幽靈城,所以、我就妥協了……」他吶吶辯解。 報喪女妖沒有回應,只是繼續露出甜美而帶著殺意的微笑。 「呃……所以……」席亞弗語帶遲疑。「我該給他什麼職責?」 瓦拉德聳肩,「我們還缺個打掃女僕?」 「你讓一個騎士當打掃女僕?」席亞弗不可思議地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眸,瞪向他。 「他還下廚不?我們還缺個大廚?」瓦拉德滔滔不絕扳著手指數道,「或是執事?管家?不對管家我們已經有報喪女妖了。黑貓是保母。不然護衛你覺得呢?看門犬總是不嫌多。」 「我還以為看門犬是公爵您的職稱呢?」報喪女妖嘲諷。 「嘿!」瓦拉德發出備受冒犯的抗議,「我好歹也是席亞弗的左右手,那叫啥?首相!」 「一個沒率領任何內政官員的首相?」報喪女妖挑眉。 「那就將軍,沒錯,我可是幽靈城的兵力!一人軍隊!」 「可我們現在已經有無頭騎士——噢上帝,我們可以編制一個『無頭』騎士團了!」席亞弗意識到這個驚悚的事實,不由得再次捂臉對著天花板發出呻吟,「顯然,杜拉漢會是騎士團團長,所以瓦拉德你失業了。」幽靈城城主遷怒地指道。 「不如把公爵降職去當女僕?」報喪女妖掩住唇角抖動笑意提出建議。 「好主意。」 「喂!!」 於是西格爾的家族多了新成員。 金髮的小食屍鬼仰起脖子看著骷髏鬼馬,牽著馬的騎士,以及騎士胳膊下……夾在腋下戴著頭盔的頭顱,「從今天起,他就是你的新保母——新保鏢。」席亞弗半自暴自棄地指向無頭騎士。 西格爾慎重點頭,直視著無頭騎士竄者黑色火苗的眼窩毫無畏懼。「您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西格爾。」他用報喪女妖嚴格指導過的禮儀課行禮招呼,「我該怎麼稱呼保鏢叔叔?」 「杜拉……漢。」 「為什麼杜拉漢的名字叫做杜拉漢?」 「……考倒我了,我怎麼會知道?為什麼吸血鬼叫吸血鬼(Vampire)?」公爵聳肩。 「那為什麼杜拉漢怕黃金?」西格爾不死心的繼續提問。 「為什麼吸血鬼怕銀?」公爵反問。 「可是教父你不是說吸血鬼不怕銀啊?」西格爾一臉懵然。 「所以你得到答案啦。」 「……答案在哪?」 西格爾茫然看著他的教父一邊挫敗呻吟一邊用額頭拼命撞擊桌面,再一次對大人詭異的行為感到困惑不解。 「接下來是索威羅,太陽符文。它對應的英文字母是『S』,在古英文裡又叫西格爾。」 「我的名字?」小西格爾詫異抬頭問道。 「是的,您的名字。所以刻寫下這個太陽符文,也是刻寫下『您』的名字、靈魂、與存在。當然,我們也可以用符文拼寫出您的全名。有些人相信,用符文拼寫出一個人的名字,也是在預言一個人一生的命運。」 「例如用我的名字?」小西格爾興致勃勃地追問。 報喪女妖微笑,「來,我們來看看……第一個字母『S』,是代表您的縮寫……象徵太陽與生命。『I』,伊沙,冰雪的符文,代表靜止或凍結……」 「就像神父?」西格爾似懂非懂。 「是的,它可能代表著神父,在您命運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存在。」報喪女妖微笑,「接下來,『G』,姬芙,禮物的符文,象徵愛或友誼……」 「像普琳辛絲。」西格爾點點頭。「喵~」黑貓愉悅地在一旁用頭頂摩蹭男孩的下巴呼嚕道。 「『E』,神駒符文欸維茲,意味著忠誠與行動力,『神駒』就是馬的意思。」報喪女妖似乎看出西格爾對於「神駒」這等詞彙感到艱深不解,於是用更簡單的詞語解釋道。 「馬?像騎士那樣?杜拉漢叔叔?」 「……也許吧。」報喪女妖不置可否聳聳肩,語氣有些不情願。「最後是『L』,拉格絲,代表水,流動的情感與潛意識裡的直覺……通常也象徵著女性。」 「就像妳一樣。」西格爾恍然大悟。 報喪女妖微微一笑。「是的。就像我一樣。」 無頭騎士杜拉漢沉默地拄劍站在充當教室的書房門口,執行他身為護衛的職責,灼灼目光忠誠地凝視他所效忠的小主人與貴婦,目不轉睛企圖將這溫馨的畫面刻印於腦海中。 ……只可惜溫馨的時光維持不過三秒便被吸血鬼公爵哭喪的大喊打斷: 「喂喂那我呢?!為什麼沒有我!先來後到啊混帳杜拉漢我要跟你決鬥!」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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